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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戰--War of the Worlds

世界之战/世界大战/宇宙战争

6.5 / 475,586人    116分鐘

導演: 史蒂芬史匹柏
編劇: H.G. Wells 大衛柯普
演員: 湯姆克魯斯 達科塔芬妮 提姆羅賓斯 米蘭妲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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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NE

2005-09-12 07:31:37

老斯這回文藝了一把


今天去東方廣場看的《世界之戰》英文版.對它的惡評有早就所耳聞,不過總是不相信斯皮爾博格會搞出如評論所說般糟爛的電影來,於是攜大白豬恭恭敬敬地到影院觀賞。看後果然不一般,著實值得。撇開栩栩如生地刻畫步入中年危機的阿湯叔而終於不讓他扮演拯救世界的英雄讓我心中大快以外,長篇大段對人類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恐怖的真實甚至紀實的表現讓這部科幻電影不同以往有了文藝氣質,老斯在表現外星人從地下冒出的時候用了手提攝影機,現常感超強,人類的無助和自私被表現得淋漓盡致。絕對與眾不同的嚴肅甚至有點憤怒。

關於那個罵聲一片的結尾,仔細想想,除了讓前一部份營造的恐怖絕望還有期待帥哥隻身拯救地球的慣性被硬性中斷,觀者及其不爽以外,結尾深刻。世界與世界的爭鬥,而非人類與另外一個世界的爭戰,這一點從英文片名就可以看出來,所以人類可以無能為力。也許原著作者在19世紀末創作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擯棄了人類日益膨脹的自大,因此結尾兀地冒出外星人到地球水土不服被細菌擊拜的時候,暗自佩服。我們的世界並非唯有人類主宰,人類太自大太自私,所以如此快地陷入絕望,無論是細菌還是一首流行歌擊拜外星人拯救地球的結尾,黑色,幽默,人類應該反思。

關於演員,阿湯哥,前陣子這部片子公映前,我是每天興緻勃勃上網看完人米國民帥哥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跳樑小醜的。一把年紀了搞激情求婚,電視節目上竄下跳,媒體娛樂之餘當然也把動機歸給宣傳這部新片了。既然阿湯哥為了它能這麼捨得折騰,那我當然要領情去影院看看,服了老斯了,找阿湯哥來演這部片子,這個年輕時帶領世界影迷隻身打敗外星人拯救人類的英雄,也有中年啊,所以,不怎麼樣的工作,離婚,叛逆的孩子,實實在在的中年危機。當外星人來了,孩子他爸不再挺身而出,智勇雙全,而是安全第一保護孩子,東躲西藏,甚至為了自保殺死打算反抗外星人的同類,這才是真實的人性。絕望的時候,人性便暴露無遺,搶車那一段及其經典。所以,我們期待半天,阿湯也沒有當上英雄,不過確實做了回稱職的老爸。呀,期待現時中的阿湯哥也不在自大自我欣賞,就做個謹小慎微負責任的阿湯叔也沒什麼不好。

關於原著作者威爾斯,崇拜的科幻作家就是他了。老斯這次被罵弱智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忠實原著,高科技的觀眾對句中外星人犯的種種低級錯誤嘲笑不已,不過威爾斯這個19世紀末的作家,他的科幻作品帶有強烈的人文傾向,就像瑪麗雪萊筆下的《弗蘭肯斯坦》,現在依舊動人的原因是對人性和科技的思考,而不是跟上了四個現代化速度的科技進步。而且威爾斯這部小說也是主要表現人類在面對外星進攻的無能,這個找來原著看看就理解老斯了。至於故事中的隱喻,這個費腦子,還是讓別人去想吧。

關於西方科幻故事的傳統,在 北大科學傳播中心 看到一篇不錯的文章,摘過來
 我們已經知道,科幻不是一種時尚,一種流行文化,它是一種現代科技社會的深厚傳統。那麼,它又是怎樣一個傳統呢?讓我們溯歷史而上,看一看科幻的源頭吧。

蒸汽機催生了一個工業時代,也催生了科幻這個文學新品種。現代科幻的歷史正萌芽於十九世紀初。當時,從歐洲到北美,一系列作家創作了有科幻色彩的小說。後來,世界科幻界公推瑪麗•雪萊(瑪莉 Wollstonecraft)的《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為開山之作。圍繞著這部小說,有兩點需要大家注意。其一,作者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子。如果她生活在今年的中國,這樣一位女作者可能會去創作校園文學、言情小說,甚至去搞「身體寫作」,而不會去寫一部科技含量十足的作品。《弗蘭表斯坦》絕不僅僅只有象徵意義,「Frankenstein」這個詞在西方已經成了專有名詞,形容那些因為不負責任而釋放出「魔鬼力量」,並被反嗜的人。而筆者收集到的本書最新電影改編版,拍攝於九十年代。作品的生命力可見一斑。

其二,它形成於一個獨特的氛圍:一群年輕的英國文人:拜倫、雪萊等人,受當時工業革命的巨大衝擊,對科技進步產生了無限憧憬。兩個詩人甚至親自去作科學實驗,試圖發現宇宙奧秘。作為雪萊的情人,瑪麗深受影響,而流諸於筆端。這是科技與人文精神的極好結合。與冷淡、懷疑甚至敵視科技進步的人文學者相比,科幻作家從一開始就很另類。

第一個讓世界讀者真正知道什麼叫科幻的作家,當然非凡爾納莫屬。有趣的是,筆者不知從多少篇介紹他的文章里看到這樣的誤報:凡爾納是一位出色的科學家。錯,他不僅不是職業科學家,甚至沒有受過任何系統的科學教育。他是一個典型的文學青年。他的志向是當劇作家,他早期最重要的文學活動是拜大仲馬為師學習寫作。

凡爾納最終沒有成為「小仲馬第二」,而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職業科幻作家,當人們回顧他一生時,忽視這一點其實最不應該。試想,今天一個畢業於大學文學系(不管是哪國的文學系)的知識分子,會向當年的凡爾納那樣謳歌科學嗎?恐怕很難,如果他們不用各種「後現代」詞彙去怦擊科學,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科幻是一個什麼樣的傳統?是一朵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相結合的奇葩。在大師級作家那裡,這表現得再明顯不過了。

接下來的宗師就是《世界之戰》的作者,赫伯特•喬治•威爾斯(H•G•Wells)一個只讀到初中,憑自學掌握淵博知識的英國青年。同樣,也是一個熱愛科學謳歌科學的時代青年。一個十四歲就出來當學徒的小伙子,不僅自學科學知識,編寫過再版達十幾次的生物學教材,還親自聽過赫胥黎的授課。威爾斯對科學不僅僅是懂,而且是深愛。

《世界之戰》的主題是從科學的角度,嘲笑宗教蒙昧主義。這是威爾斯在許多作品裡一慣堅持的主題:在《摩諾博士島》中,宗教被比喻成滑稽的「刑罰痛苦屋」,教士被比喻成喜歡講「大思想」的獸人。在《神食》中,不勞上帝大駕,人就可以創造新人。而在世界之戰中,作者諷刺了「上帝造人」的宗教理論。當時,天文學家已經在猜測宇宙中可能存在著其它的生命,甚至有智慧生命。而如果太空裡真存在著遠比人類更智慧的生命,它是上帝造的嗎?它不是上帝造的嗎?這個問題對於生活在世俗氛圍的當代中國觀眾來說毫無意義。而在當時,上帝用自己的形象造了人並賦予其特權,那是不可更改的教義。智慧高超的外星人,對這一教義所起到的作用是顛簸性的。(這個主題體現在哪裡?呵呵,讀一下威爾斯的原著吧。裡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呢。)

到了二十世紀,尤其是到了美國,一個科技水平冠絕全球的國家裡,人們對科技進步有著近乎信仰般的虔誠。這片沃土最終讓科幻從弱小的,零散的種子變成了一片三天大樹。1926年,那裡出現了世界上第一份專業科幻小說雜誌——《驚異故事》。在這本雜誌的第一期上,老闆根斯巴克將這個已經存在了近百年,但還沒有統一名稱的文學品種定名為「Scientfiction」。後來演化為「Science fiction」,也就是現在的「科幻小說」。

在美國,科幻不僅有了「名」,而且有了「實」,有了一大批系統創作科幻的作家,而不是像歐洲國家那樣,只是有個別作家偶爾作一下嘗試。科幻的銀河在幾年之內就湧現在天際:阿西莫夫、海因萊因、坎貝爾、西馬克、萊斯特•德爾•雷伊、范•沃格特、西奧多•斯特金、考恩布魯斯、弗雷德里克•波爾、安德森、謝克利……這些名字裡的大部份,中國讀者很有可能沒見過,但由他們原著改編的科幻片,一個碟迷肯定會碰到過不少。

這些前輩聚在一起,開創了美國科幻,也是世界科幻的黃金時代。佳作倍出,題材花樣翻新。而給這個潮流奠定其色澤的,仍然是對科技進步的渴望。可以說,沒有科學精神,也就沒有了科幻。

所以,我想,這是一部為數不多的值得去電影院看的片子。外加原著小說也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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