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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走單騎--Riding Alone for Thousands of Miles

千里走单骑/RidingAloneforThousandsofMiles

7.4 / 4,556人    107分鐘

導演: 張藝謀
編劇: 張藝謀
演員: 高倉健 中井貴一 寺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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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石

2006-01-22 01:10:40

千里·單騎·父子·糾葛


 
 
父親和兒子的鬥爭和妥協,似乎最近特別受歡迎。前幾年,美國的蒂姆波頓拍出了非常棒的《大魚》,而2005年國內繼《向日葵》之後我們迎來了《千里走單騎》。同樣的主題,同樣的糾葛,依然能夠獲得廣大影迷的追捧。
 
套用弗洛伊德的理論,男孩在人生的某個階段,都會遇到父權的挑戰,最嚴重的就會弒父奪權,取而代之。《向日葵》的故事主角仍在鬥爭反抗過程中,他討厭父親斷送了自己的初戀,痛恨父親逼著他要孩子,最後理解了父親;而到了《千里走單騎》,兒子因為燈油將盡,釋放了所有的不快與憤懣,在死前雖沒能見面,但已經達成了和解(國人都特別在乎那最後一面的會見,比泰山還重,往往丟棄掉「和解」這一主題,跑進自己營造起來的悲痛里不能自拔)。父與子的糾葛,似乎永遠以融化堅冰收場。
 
老謀子的鏡頭敘事能力是很強的,近年來跟雲南省關係搞得也很好,故事自然會安排到雲南去拍,又扯上儺戲這一文化噱頭,顯然又是發力對準某個獎項的。當然這些是他個人的事情,不好太多評論。
 
我們來說說故事,父親知道兒子晚期肝癌,看了兒媳婦給的錄影帶,決定到中國雲南找錄影帶裡的儺戲主演拍攝兒子沒能看上的《千里走單騎》,錄影帶裡的客套話成為了執著老人的使命。執拗的他走進監獄找到儺戲主演,但是此時兒子已經去世。
 
影片主題在父與子,面具與真實,日本與中國,城市與農村之間不斷切換衝撞,佈局上自然有了大氣。父親與兒子在多年前的一場爭執過後,每個人為對付對方打造了一個面具,從此冷眼相對不再往來。大東亞文化圈裡面,人們都「好面子」,這個「面子」不是生理結構,而是心理結構。影片反覆強調的主題——面具與之契合。面具之下,人將正常的面部表情藏了起來,互相的交流用一種言不由衷的嗓音,這是對同一個文化圈特質的一種誇張反映,人際網路偽善、偽惡、偽真、偽假,這個「偽」離不開面具的遮蓋,這個「偽」早已浸入骨髓,即便是最血濃於水的父子,也難免俗。
 
《千里走單騎》中的男性人物,多半都是被面具折磨同時又離不開面具的人,日本父親在中國的雲南看到了儺戲故鄉人們的淳樸,對於表達自身感情的無拘無束 、暢快淋漓,難免顧影自憐想起自己其實微不足道的面具,開始回歸本真。但同時,儺戲師傅李加民也困擾在自己的一個簡單的父子邏輯困境中,深受折磨,只不過他的面具在監獄中變得脆弱,他的面具很容易戳破,這也是他坐牢的源問題。導遊的面具同樣如此,因為對錢的嚮往,他自告奮勇做了日本父親的翻譯,但是知道對方兒子的病情後,他扔掉了面具開始幫助這位異國他鄉來的老人。
 
影片中的女性,則是男性對抗中的緩和因子。日本的兒媳婦一直在為父子的冰釋前嫌努力,直到最後丈夫去世,她扔沒有放棄努力,發諸與女性善良本質的關愛終於得到收穫。另外一個女性角色,就是片中的女翻譯,她並不漂亮,但是總能耐心地解決掉日本父親面臨的一些語言障礙和其他問題,甚至在片子的有些篇幅中,這個女性扮演了類似於「救世主」的角色(當然還有偉大的移動通信運營商),當置身於陌生語言環境中的日本父親遇到障礙,她總能出現(這和歌頌職業道德無關)。對母性的歌頌其實是暗藏於父子糾葛母題後面的背景。
 
儺戲作為本片的文化背景,在裡面被虛化不少,應有的魅力並沒有展現出來,成了陪襯。中國文化中的「千里走單騎」關公意氣情結,在淳樸的村民那裡得到了一些體現。顯然,張導在這條線路上並不準備安排過多,以防沖淡影片主題,成為國家地理之類的節目。
 
小孩楊楊是片子中童年男性的唯一代表,一些與父親的對抗剛剛開始形成,他進入了自己的反抗父權期。這讓日本老人似曾相識,開始明白自己與兒子關係的癥結所在,千里迢迢到雲南來的他找到了自己苦尋多年的答案。「千里走單騎」,影片名字囊括了兩個重要事件:一是絕症兒子的心願,另外則是老人獨自到中國為兒子做最後一件事的行為。
 
低成本影片能夠有這樣的票房已經很不錯,老張在電影營銷領域確實靠著大旗遊刃有餘,加上中日兩國關係的起起伏伏,兩國之間一衣帶水的關係,也跟影片主題不謀而合,電影獲獎是在所難免的,因為張導臨時回歸了原來的自己,而且暫時不太需要錢。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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