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遺憾

昨天看了Brokeback Mountain (斷背山)。電影設定於1960 - 1980 年間的美國西部地區，講述兩個牛仔替人暫時打工，在斷背山上，二人擦出了火花，並有了關係。雖然工作完結後，他們後來各自結婚、生兒育女，但卻發現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一直未變，反而愈來愈深。這電影頗悲哀，但，這電影要說的，不只是那故事。

那座Brokeback Mountain 固然是戲中的重要元素，男主角在此生情、第一次纏綿、幽會、攤牌等等，但一踏齣戲院，縱使我清楚故事內容，還差點為Jack 的慘死以及Ennis 發現Jack 一直真心愛著他而激動落淚(即最尾的"Jack, I swear." 那裡) 而哭，但我總覺得Brokeback Mountain 只是個「屌股戰場」。明顯李安想把所有劇情都以含蓄的手法交代，但部份場景實在太平淡，難以令作為觀眾的我信服Jack 與Ennis 不是於四野無人下無法禁慾的sex buddies，而是一雙離經叛道的同性戀人。反而，Elma 發現丈夫一直與一男人有私情的失望和憤怒卻表達得很細緻。劇中，她大可以在第一次見到丈夫與情人熱吻便攤牌，質問他等，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希望這只是丈夫一時對同性的著迷，她深愛著丈夫，無法接受丈夫愛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而不愛她，但最後，四年後仍是離婚了。

然而，細想一下，導演的目的其實不是拍一部《Titanic》般的電影，令觀眾看得如癡如醉，大哭著離開戲院，他希望人們把重點放在Brokeback Mountain 及其他事物的含意，而非故事如何可歌可泣──而這亦是我認為這電影含蓄的原因。例如，當兩位牛仔紮營吃晚餐時，Jack 提出已吃厭了豆，不想再吃云云，但Ennis 則選擇繼續吃下去。某程度上，這就是二人對人生的看法。Jack 想與Ennis 改變偷偷摸摸的生活，希望在某處蓋一間小屋，開一個農場，雙宿雙棲共渡餘生。但Ennis 卻害怕，擔憂二人會飽受歧視，甚至遭受殺身之禍；亦懷疑男友只是想與他造更多的愛而拒絕了他。其實電影還有很多類似的暗示，但的確有待我們發掘了，相信要多看幾次才能掌握。

李安說應該只有中年人士才會看懂此電影，因為，他們曾經失去，正如戲中的兩位男主角Jack 與Ennis，以及Ennis 的妻子Elma 般。他又說過：「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斷背山，只是你沒有上去過。往往當你終於嘗到愛情滋味時，已經錯過了，這是最讓我悵然的。」我認為， Brokeback Mountain 是每人心中，一段真正刻骨銘心的愛的遺憾，這種愛不一定要是戀情，總之，就是你對一個人的深情，一眾無法收回的強烈情感。遺憾原因可能有很多，如無法與深愛的人再續前緣、因懼怕而不敢去愛、戀人變心等等。這個遺憾會伴你一輩子，令你內疚、傷心同時亦教你成長。

Brokeback Mountain 未必能令你感動非常，因為始終電影的劇情較淡，對每件事情的描述比較斷續，令你不能好好醞釀對角色的感情和感受故事的悲慘之處，但細想一下電影的意義，嘗試讓背後的資訊感動你，Brokeback Mountain 會是個極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