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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維特2006

2006-03-04 04:54:56

就拿愛情說事----當《斷背山》遭遇道德責難


前言



對一部電影應該以怎樣的方式解讀?這恐怕是見仁見智的事。


《斷背山》的出現恐怕真的是個異數,無論在美國還是在中國,對於《斷背山》的討論都遠遠超出了電影本身。

還遠遠在電影公映之前,美國的網友們就已經就「牛仔精神」和「西部同性戀史詩」討論的如火如荼。

在台灣,公映之後BBS上帖子無數,宗教人士和同志平權的倡導者又你來我往的開始了唇槍舌戰。

而在大陸,對於這部電影的討論也由最開始的導演、人物、劇情、獎項,開始向藝術家創作自由和社會責任、同性戀者的社會地位等更縱深的方向發展。


無疑的,這樣討論的前提是電影題材本身的敏感。同樣的,我們也認為對於這個敏感話題不應當繼續採取迴避的態度,因為就像另一位網友說的:「中國真正意義上的進步,或就在社會各個小領域不斷地從主流意識的壓抑中解放出來;在曲折的前進過程中,今日的天經地義,難保不會在可預見的明日又成為必須改正的荒謬。」

這就是我選擇在這裡發這篇文章的原因。










以愛情的名義----當《斷背山》遭遇道德責難

[原題:就拿愛情說事----當《斷背山》遭遇道德責難]




時間悄悄溜走,把火堆裡的木材固凝成了餘燼的焦碳

傑克站在營火邊,合著雙眼,彷彿就要沉沉睡去

他走到他的身後,寰轉手臂,把他輕輕拉入懷裡,他感到了他那穩定有力的心跳。

「夥計,你站著睡覺的樣子好像一匹馬

我小時侯媽媽就那樣睡覺,她還給我哼歌...」

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邊,輕柔的說...

「我得走了

明天見」

這溫情而慵懶的擁抱,充滿了無言的、與性愛無關的喜悅,在傑克未來和埃尼斯分離的歲月中,被他一再甜蜜的回憶。這平靜而幸福的一刻,也被定格在他的記憶之中,成為永恆。

每次看《斷背山》到這裡,總會想起以前讀托爾斯泰的《復活》時印象很深的一句話:「愛情總有一個時刻達到頂點,在這樣的時刻里,愛情中沒有什麼自覺的、理性的成份,也沒有肉慾的成份...他每想起她,總是首先最鮮明地想起這個時刻。」

是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往往在某些時刻,脫下熱情華麗的外衣,具有了溫情而平實的形式-----男孩為彎腰繫鞋帶女孩輕輕撩起無意間滑落肩頭的長髮,妻子半夜起床給趕稿子的丈夫沏一壺清茶,兩個曾經為情所傷的男女在一個叫做2046的房間一起寫一部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會記得的武俠小說-----這些生活中不經意間的片段,卻常常存留在我們的心底,歷久彌新,李安導演說那其實是你心底的那座斷背山......

在那麼多男男女女,同性戀者、異性戀者為一段隱忍多年的愛情紅了眼圈之後,另一種聲音卻在悄悄的升起:

即便他們確實相愛,他們的愛情能作為他們放棄家庭責任,傷害妻子孩子的理由嗎?更何況,你說他們相愛,但是他們曾經為他們的相守做出過努力嗎? 這樣的愛情值得尊敬嗎?別老拿愛情說事,好嗎?

多麼大義凜然、義正詞嚴的發問!對於剛剛看完《斷背山》,還在為那一點點揮之不去、糾纏不休的淡淡憂傷而輕輕嘆惋的朋友來說,這真是無異於一聲當頭棒喝!家庭責任、倫理道德,為什麼看著看著就會忘了呢...



在正式辯駁這些發問之前,我到想問問這些發問者一些其他問題:

為什麼對於象《廊橋遺夢》、《馬語者》、《英國病人》這樣的,把婚外戀情表現的同樣震撼人心的電影,卻很少遭到道德非議,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些故事的結局都是「發乎情,止於禮」,就不曾損害傳統的家庭核心價值觀?(對此我深表懷疑,看看有多少「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人們在以《廊橋遺夢》為說辭開始或結束他們的戀情)

同樣的,為什麼像《亂世佳人》裡的郝思佳這樣一個在兩個丈夫去世時都不肯掉眼淚的女人----其中一個丈夫甚至是為她復仇而死去的----卻得到觀眾那麼多同情的淚水,在這個時候,我們道德至上的鼓吹者在哪裡呢?

我在這些道德家的發問里似乎嗅到了一絲「異性戀話語霸權」的氣息。

任何排山倒海、氣勢凌人的反問,在本質上都是沒有力量的,回答不了問題;就像那些狐假虎威的道德責難,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斷背山》帶給我們的困惑,有助於世道人心的提升一樣。還是讓我們以事實說話-------



對於《斷背山》的道德責難主要是關於兩方面,一方面主要集中在其表現的同性婚外戀情和傳統家庭核心價值觀的衝突,另一方面集中在像這樣的同志愛情對於感情是不是認真,是不是值得尊重。我們先來討論第一點。

我查閱了一下李銀河所著的性社會學著作《同性戀亞文化》,其中在討論「同性戀者的婚姻生活」這一章之下有四個小標題:

第一個標題----不願結婚
第二個標題----不得不結婚
第四個標題----同性戀外遇

怎麼樣,在這短短三行字里你是不是看到了隱隱約約一個《斷背山》的故事,一部依據對中國大陸同性戀者的社會現狀調查(1989-1997)所著的社會調查報告與這個發生在美國的同志愛情故事有著如此驚人的相似,這或許能夠說明《斷背山》在中國同志人群獲得普遍認可的一個原因。據統計表明,在西方大約只有五分之一的男性同性戀者選擇了婚姻,而在中國絕大多數的同性戀者都會結婚------象《斷背山》這樣一個美國的「非典型」故事,在中國到成了典型。這一切成為我把《斷背山》的故事和中國現狀結合在一起討論的理由。

當然,《斷背山》中的Jack和 Ennis 到不是像中國大多數同性戀者是迫於「傳宗接代」的社會文化規範壓力「不得不結婚」,他們之所以走進婚姻更多是因為懼怕承認自身是同性戀這一事實所帶來的可怕後果----同性戀者被歧視、取笑、甚至活活打死,婚姻對於他們來說既是掩蓋其同志身份的一種手段,也是一次試圖回歸所謂「社會常態」的嘗試,只不過他們都失敗了。並且在他們失敗的同時,也深深的傷害了他們的妻子、兒女。

婚外情或者說外遇,在目前社會,仍然是被認為是不道德的,同性戀外遇也是一樣。道學家們當然有充分的理由指責Jack和 Ennis的愛情是建立在欺騙家人兒女、自私自利的基礎之上的,是極其不道德的。

對於針對某一個體的道德批判,這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但是,當我們把對於這個「典型故事」的指責擴大到對於一個遍佈於社會各個階層,上至達官顯貴、教授博士,下至市井平民、山野村夫,無論接受教育程度、財產佔有的數量、人數龐大的群體時,我們看到了這種道德說教在本質上的可笑和荒謬------指責一個「非階級化」的群體在整體上道德墮落,這就像依據一個人種的皮膚顏色來判斷他們的智力水平一樣,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種道德判斷所依據的標準、它所建立的基礎是不是那麼讓人可信。

他們這一套道德判斷建立的基礎是什麼?看看他們的潛台詞吧!同性之間的愛情------一種荒唐的感情罷了!同性戀者想走進婚姻的殿堂------這怎麼可以!容許這種社會現象存在,沒把他們抓進局子裡判個流氓罪什麼的,已經夠寬容的了,居然還想天長地久起來了......

好一座偽道學家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巍峨壯觀的道德大廈,就因為支持它的某一支樑柱在安放的過程中向一邊傾斜,當面臨《斷背山》這樣和風細雨般的反詰時,居然有頹陷坍塌的危險呢!

當這個世界對於愛情的定義仍然是男人女人之間的奇妙化學反應,或者更為可鄙的:上帝為了繁衍人類而穿上的一件美好的糖衣(對於愛情的理解僅僅停留在生物學層次上,還是片面的生物學);

當這個世界對於婚姻的定義仍然只能是一男一女為合法性#而締結的契約時;

當這個世界仍存在著對於同性戀的歧視,仍然繼續漠視著要求獲得的平等權利的聲音時,

就會不斷有新的《斷背山》的故事上演,就會繼續有無數個Jack和 Ennis以及他們的家人重複這個悲劇。

所以,奉勸那些偽裝成正義凜然的道德家的「異性戀霸權主義者」,在你們仍然忙於為《斷背山》的愛情故事做片面的批評,而不是去從根本上反思你們所謂的「道德標準」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不是去與時俱進的努力改變不合理的社會既定規則,那麼你也是這個悲劇製造的參與者,並且或許應當承擔更多的責任。



另一種針對《斷背山》的道德發難主要是針對電影中的Ennis未曾為他和Jack的相守而做出努力,從而懷疑同性戀者之間的感情是否值得尊重,這個問題在一定程度上是點到了問題的所在,但也不全面。

這個問題,我認為,其實是在討論同志愛情中的犬儒主義傾向。請原諒我用了「犬儒主義」這麼一個生僻拗口的詞彙,因為我實在找不出比這更合適的字眼了。

「犬儒主義」一詞源自古希臘,話說在當時有一牛人,名叫第歐根尼(Diogenes)的哲學家,他怎麼牛了?據說有一天他在自家的大木桶旁邊曬太陽時(ps:那個木桶就是他的家,也有說其實就是棺材的),有個叫亞歷山大大帝的領導來看他,問他還有什麼要求沒有,可以向組織提,這位老哥倒好,真真是出語驚人,說:「那就勞您挪動一下,別淨站在日頭裡,把光都擋了,妨礙我曬太陽。」正所謂無心插柳,原本沒打算出名的這位老哥,從此竟聲名大噪。因為他和他師父安提斯泰尼這一派哲學家提倡回歸自然,回歸簡樸,主張像一隻狗一樣地生活,古希臘人尊敬他們,就稱他們為「狗大師」,等到這個詞舶來到中國的時候,就被文縐縐翻譯成「犬儒主義」。

不過「犬儒主義」這個詞在今天已經轉變了原來的意思,成了「以不相信來獲得合理性」的社會文化形態。現代犬儒主義的徹底不相信表現在它甚至不相信還能有什麼辦法改變它所不相信的那個世界。他既有委屈求全、接受現實的一面,也有玩世不恭、憤世疾俗的一面。(以上關於「犬儒主義」的說明主要參考徐賁和羅永浩的文章,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在「異性戀霸權」的重壓之下,現實中的同志愛情得不到社會的認可,得不到起碼的尊重,當他們想為他們的愛情尋求法律上的庇護時,他們走不進婚姻的殿堂。他們中的一部份人只能像Ennis一樣終其一生把愛情藏在櫃子里,而另一部份人開始不再相信同志之間會有真的愛情,他們在感情上變的玩世不恭,在行動上開始放縱自己身體和慾望。這兩種傾向,無疑都是「犬儒主義」的。


當Jack和Ennis四年後再次見面時,他們都知道了對方在自己生命中有多重要,但是Ennis仍然拒絕了Jack提出的在一起的要求,「你和我有了這種事兒,要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被別人發現 ,我們就死定了...兩個男人住在一起,沒門兒」,對於他們不能長相廝守的現實,Ennis說「有些事情當我們解決不了的時候 , 我們就必須一直忍受下去 」(If you can』t fix it, you gotta stand it)。

Jack:那要忍多久呢 ?

Ennis: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這段對話充分體現了這段隱忍了20年的愛情中包含的辛酸和無奈,而Ennis的那句「有些事情當我們解決不了的時候 , 我們就必須一直忍受下去 」也被一些網友指出和那句犬儒主義的名言「生活就像強#一樣,如果你不能反抗,不如閉上眼睛好好享受吧!」有些相像。

事實上,Ennis一直在逃避和躲藏。在他們的第一夜之後的第二天,Jack歪在草坪上看羊的時候,Ennis提著獵槍走到他身邊:「你知道我不是同性戀」。「我也不是」,Jack回答。(You know I ain』t no queer. Me neither.)無疑的,兩個人真正逃避和拒絕的僅僅是「同性戀」這個詞本身,因為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意味著可怕的後果。而拒絕這種「同性戀」身份的認同,反倒給了讓他們的愛情繼續保留髮展的機會。

但是即便是這樣,夾縫中生存的愛情仍然逃避不開世俗的目光,在他們的私情被ENNIS的前妻Alma戳穿之後,ENNIS曾對Jack這樣形容自己的感覺:「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去城上,有人會用一種很特別的眼光打量你 ,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了。然後他們又故意裝做不認識你的樣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Ennis一直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中。

在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傷心的Jack說出那句:我真希望知道怎樣才能戒掉你(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之後,多年來他們之間從不曾說出口的感受——名分,公開,恥辱,罪惡,害怕……統統湧上心頭,Ennis終於完全崩潰了,這個平時感情決不外露的大男人,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哭:「Jack,我實在受不了了!」。這其間的苦楚,Ennis受了多少內心的煎熬,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再會過頭看起文章起始那永遠留在Jack心底的永恆的擁抱----他們的愛情的證明----原著小說中有這樣一句話:「埃尼斯當時不想與他面對面的擁抱,是因為他不想看成和感覺到是傑克在與他深深相擁。」(Ennis would not then embrace him face to face because he did not want to see nor feel that it was Jack he held)。看到這裡,我不禁輕輕嘆息,Ennis在那個時候都是在無力的拒絕和逃避著他對Jack的愛。

Ennis在愛情世界中「犬儒主義」的委屈求全的態度,屈服於現實的做法,使他最終失去了Jack。儘管兩個人都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對方愛著自己,但僅僅靠一座斷背山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講到這裡,不得不提到另一部廣為人知的同志電影《藍宇》,本來關於這部電影已經有了很多精闢入理的影評,在這裡沒有必要長篇大論下去,我僅就《藍宇》中同志愛情的「犬儒主義」態度說幾句。

在這個有些刻意的故事中,影片的男主人公陳捍東就是一個以玩弄感情為能事的愛情中的犬儒主義者,他對藍宇的感情歷程以色相交易開始,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未停止尋求別的獵物,在他和藍宇的第一次感情衝突中,他說:「玩這個沒那麼認真的...你別以為你不拿我錢我就不是玩你,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很明顯,在和女性的交往中,有了婚姻這個終極目的,就有可能是認真的,而他和男性之間的感情就只能是「玩」。只不過,到最後他還是輸了,把自己也玩了進去.....

我說這個故事的刻意,並非毫無依據,在李銀河的《同性戀亞文化》「同性戀者的感情生活」一章之中,有這樣一個結論:「具有感情色彩的關係在男同性戀的全部關係中所佔比例甚小,至少在那些常到社會上走動的人們當中是如此。」(註:因為這部社會學著作是依據非機率樣本做的統計,而更廣大的處於隱秘狀態的同性戀者無法接受調查,因此這個結論並不適用於整個同志群體。)那麼一個出賣自己身體的男孩和一個買主之間天長地久的愛情發生的機率會有多大呢?

事實上,《藍宇》總讓我想起那部叫《危險關係》的電影(最近的一次翻拍是韓國版《醜聞》),同樣是講玩世不恭、風流成性的男子,遇到一生的最愛,又傷害了對方與其失之交臂,最後翻然悔悟、改過自新的故事。只不過,陳捍東的最愛也是個男子。這樣的電影迎合了觀影者「在偉大愛情的感化下,浪子也會回頭」的心理期待。但是,這恐怕還是一個誤解,愛情中的犬儒主義者(同性戀中或異性戀中都是一樣)永遠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繳械投降,他們嘲笑愛情,把他人的感情象玩具一樣把玩,然後又隨手丟棄,他們決不做出任何承諾,也不打算負任何責任,他們中的一些根本就是愛情的天閹......

當然,《藍宇》這樣的故事仍然有可能發生,哪怕發生的機會只有幾萬分之一(據說《藍宇》故事在現實中確有其原型,並且杜拉斯的《情人》也是以金錢收買肉體開始的愛情);主人公藍宇為愛情所做出的犧牲也是讓人感動的(卻未必可取);《藍宇》這樣一部電影表現的特定時代下的特殊同志愛情故事自然也有其獨特價值,但作為中國同志電影的代表,並不合適。

每次看電影到捍東問:「藍宇你有病吧,你?」

藍宇回答:「對,我有病,大學那麼多女同學不喜歡,偏偏喜歡你。」

我總是在下面小聲嘀咕:對,藍宇,你是有病,大學裡那麼多和你志同道合,世界觀、人生觀、愛情觀一致的男同學你不喜歡,偏偏喜歡陳捍東這麼一個愛情中的犬儒主義者...(哈哈,藍宇的支持者不要打我啊)


毫無疑問,現實中的同志愛情註定要走出那個叫做「斷背山」的愛情伊甸園。玩弄感情,遊戲愛情的同志最終也逃脫不了無盡沉淪的命運。同志愛情中的「犬儒主義」並不能讓同志愛情以一種讓人尊重的方式獲得認同。但我們也應該看到,這種同志愛情中普遍的「犬儒主義」傾向,是有其深刻的社會背景的,我不想把講過的話再說一遍,各位道德的批評家自然心領神會......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如果他們的愛情發生在一個能夠得到充分尊重的社會,這個故事會被怎樣的改寫,他們會是多麼幸福的一對。


最後,以這段模仿莎士比亞《哈姆萊特》的獨白結束本文,如果這段粗鄙的文字損害了原作帶給你的美好印象,在這裡向四百年前的莎翁以及您鄭重致歉。

愛,或者不愛,這是個問題。

是默然忍受世俗的偏見和歧視,繼續犬儒;還是挺身反抗無所不在的異性戀霸權,努力爭取平等相愛的權利,這兩種行為,那一種更可取?

愛了,愛了,如果能夠無視「假道學家」傲慢的凌辱,看不到世人錯愕的目光,不必忍受被輕蔑的愛情帶來的慘痛,那麼勇敢的愛了又能怎麼樣?

不愛,不愛,如果不是肉體在升騰的同時,孤獨的靈魂卻在無盡的沉淪中吶喊,那麼就讓身體在慾望的鼓動下狂舞,徹底的作別愛情!

斷背山,還是讓我們和它揮手作別,世界上並沒有同志愛情的永遠的伊甸園。靈與欲,愛情如果不是兩者的完美結合,又怎麼能對得起這人類語言中最美麗的詞語。

誰願意負擔起這樣的命運,如果命運是一道讓我們自由作答的選擇題。

不要再逃避,中國的同志們,發出自己的聲音------以愛情的名義!




獻給所有喜歡《斷背山》的朋友。


少年維特 2006、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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