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le
2006-04-11 18:01:35
悶而不騷
其實一直不太喜歡充滿隱喻的片子,那適合有透視眼的高人。我向來懶,討厭看電影還要動腦子(看推理片那是另一回事),更討厭動了還動不出什麼名堂。
不過這部沒得選擇。
畫面、色調、鏡頭調度,簡直是強迫人進入思索的狀態,所以我一開始就裂成三瓣,一邊看情節,一邊琢磨畫面和色彩,一邊想這廝要說啥(有人習慣先看劇情介紹或找完資料再來看,我可不行)。幸好故事進展的比較抽象,不然真顧不過來。
從高台和深海那一段,我就在等待第一個關鍵的出現。我覺得能否看懂那個關鍵,決定了我究竟能否看懂這片子想說什麼。
兄弟倆爭執、追逐,直他們的媽媽轉身的那一刻,說出「你們的爸爸回來了」,我想,原來是父親。離家多年的父親,要如何與這兩個性格迥異的兒子共處。
然而,那餐飯改變了這個想法。
妻子和妻子的母親分坐在門的兩邊,父親從門外走進來。
鏡頭始終讓你仰視著他的臉,他背後是極乾淨的青灰調子,有光。一瞬間,我只想到「無上」兩個字,想到神,和基督。
而其他所有人都是被微俯著拍攝,徹底呼應了這種印象。
只是一個離家多年的男主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地位和氣質來勾勒他?
雖然接下來的故事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專斷強硬的父親與兩個兒子間的糾葛衝突,而我始終被籠罩在那餐桌基督的形象里,不能自撥。救贖,背叛,愛,寬恕,命運,主宰......說這代表父權,打死我也不信。太高了也。要聽懂中國的笑話,得知道中國人的生活,要看懂俄羅斯的寓言,就要把它放回俄羅斯這個大環境,除了體制與社會的變遷,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能扣得起這麼大的帽子,並且我也沒有多餘的腦容量繼續這個安德雷赫猜想。
經歷過拒絕,試探,希望,反抗,它淡化了其它情節,很刻意很刻意的不交待小鐵箱,只剩下了父子三人的周旋。
只剩下孤獨。
伊萬是一個人,安德烈是一個人,父親是一個人,最終所有人都只能擁有自己,所有你曾經認為主宰你、影響你、無論用愛還是用恨和你緊緊聯繫在一起的那些人,那些事,終究和自己無關。
說是徬徨也好,堅強也好,不過是個人總要自己面對自己的命運。
看完趕緊查資料,原來是個政治寓言。再次證明我一向是有覺悟沒醒悟。我咋就想不到他爹原來是國家的象徵哩?
P.S.
有這麼一段很逗,伊萬很不樂意的對安德烈說:爸爸爸爸,你老是爸爸這、爸爸那的!
可聽起來,伊萬就是在說:「爸爸東」「爸爸西」!
我樂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