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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一世情--Legends of the Fall

燃情岁月/秋日传奇/真爱一世情(台)

7.5 / 186,536人    133分鐘

導演: 愛德華史威克
編劇: Jim Harrison (Ⅰ) Susan Shilliday
演員: 布萊德彼特 安東尼霍普金斯 艾登昆恩 茱莉亞歐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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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

2006-05-14 04:52:11

Listen To Your Heart——燃情歲月


請允許我從故事的最後開始講述。
年邁的克瑞斯汀在狩獵時被一頭灰熊撲倒。他與之奮力纏鬥。人與熊,彷彿一體,在兩抹棕色的視覺里,渾然難辨。

年少時,同樣的危險,克瑞斯汀曾經接近。
他的血,曾經與灰熊的血流在一起。從此,這頭灰熊便駐守在他的生命里,成了他此生靈魂的號角,一次次將他喚醒。

他史詩般波瀾壯闊的一生,由一頭灰熊開始,亦由一頭灰熊終結。
他出生於一個落葉金黃的秋天。母親生他時,差點死於難產。他被印第安人「一刀」用熊皮包裹著,抱了一個晚上。
所以在他生命最黑暗隱蔽的地方,潛伏了一頭獸。他註定要活在這個世界邊緣,一腳踏在平地,一腳踩在深淵。
他活在今生與來世之間。

他的一生,彷彿是為了征服而來。
征服野曾,征服敵人,征服女人,征服森林與大海。
他縱橫四海,只是聽從了內心的召喚。
從小陪伴在他身邊的印第安人一刀說:有些人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心靈的聲音。按自己內心的意願生活的人,最後,不是成為瘋子,就是成為傳奇。

《燃情歲月》當然不只是克瑞斯汀一個人的傳奇。
影片的末尾,當垂垂老去的印第安人「一刀」迅疾地拉住了一匹驚馬。
當因中風而變得老態龍鍾滿頭白髮的威廉上校從懷裡掏出了一把久違的槍。
當艾爾佛瑞德站在屋角,放下剛剛殺死仇人的槍。他的身後,是緩緩沉墜的夕陽,映著孤獨的馬匹。
看到這裡,流下了眼淚。是在此時,方才理解了「燃情歲月」的含義。
這重來的,讓人血液沸騰的時光。
親情、血性、正義與夢想。

威廉上校也曾從戰爭的血雨腥風中走來。
因親見政府的軍隊屠殺了沉睡中的一座印第安人的村莊,從此,他藏起了槍,遠離了硝煙,避到一處世外桃源般的牧場隱居。
上校有三個兒子。大兒子艾爾佛瑞德精明世故,二兒子克瑞斯汀狂放不羈,小兒子塞謬爾勇敢天真,身上有單純的理想主義。

在熱血與激情燃燒之下,塞謬爾最後戰死在沙場。
聞訊趕去救援的克瑞斯汀親眼看著弟弟如頭困獸,在失明的恐懼里被敵人的機槍掃射成了馬蜂窩。想起自己曾經允諾要安全地把塞繆爾帶回去交給他的未婚妻蘇珊,克瑞斯汀心裡的那頭灰熊憤怒了。
他用匕首取出了弟弟的心臟。
因為印第安人一刀告訴他:當你獵殺了一頭野獸,將它的心臟取出來的時候,就是它靈魂獲得自由的時候。

克瑞斯汀用印第安人古老的儀式,蘸著弟弟的血,在臉上畫下復仇的印記。然後隻身,闖入敵穴。
當他披掛一身鮮血淋漓的敵人的頭皮,如一座聖像般沉默歸來。戰友們見他如見鬼魅,紛紛退避。克瑞斯汀岩石般崛峻的臉,嗜血般地暴戾。
他行事從不遵循什麼規則,他只聽從內心的聲音。是在此時,他才知道戰爭對於他的意義。他不為任何人而來,他的存在,是為了保護親愛的弟弟。
塞謬爾的死,激發了他隱藏在血液裡的獸性。

他們三兄弟,曾經親密無間,在草原、馬背、泥土裡嬉笑打鬧長大。
直到有一天,最小的塞謬爾帶回了美麗的未婚妻蘇珊。
這個女人,成了困住三兄弟一生情感的牢。

見到蘇珊在草原上策馬揚韁的那一刻,便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個女人,命中注定屬於要克瑞斯汀的。
宿命就像塞謬爾曾經合著蘇珊的鋼琴聲所唱的那樣:她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做為塞謬爾的未婚妻,蘇珊在見到克瑞斯汀的第一眼便已經淪陷。雖然她一再刻意地迴避掩飾,假裝堅定地告訴艾爾佛瑞德:她愛的人,是塞謬爾。
只消一眼。
命定的男子,騎在馬上,御風而來。衣衫鼓盪,長長的金髮飛揚。
身後的藍天,與群山同為屏障,阻斷了她的視野。從此她的眼中,只看見這樣一個男子。這個風一樣的男子。

她藏身紗窗後,看他以強悍的姿態馴服一匹野馬。
她為自己無法挽留執意去戰場的塞謬爾,找了一個藉口軟弱地伏在他的懷裡哭泣。
塞繆爾死後,他坐在弟弟的墓前哭泣。她用她的身體給了他慰藉。
縱然多年後,他另娶了別的女子,她亦嫁為他的兄長妻,她還是告訴他:她曾經詛咒過她的未婚夫和他的妻子死。
她在他狂野的力量面前無所作為,接近焚燬。

克瑞斯汀也愛這個發間戴朵野花,便可傾城的女子。只是兄弟情面前,他壓抑了自己掠奪的天性。
直到塞謬爾死後,他才接受了她。
但是她的溫柔與愛情,並不能安撫他內心蟄伏的獸。弟弟的死,成了他暴戾的火線。
她親眼見他一槍擊斃一頭垂死的馬。半夜,他因她的撫觸驚悸地醒來,持刀相向。

最後,克瑞斯汀選擇了離開。
他狂野的靈魂,需外面的寬天厚土方可安置。
他追風逐浪,浪跡天涯。他深入土人的落部,捕殺各種稀奇的野獸。也曾給她寄來一枚手鐲,據說戴上它的人,會得到神靈的庇佑,一生安康。
她一戴多年。

若干年後,他意氣風發,鞭策群馬,馳騁回鄉。身邊所有的親人,含著熱淚奔走迎候。
當年那個一心想要嫁給他的印第安混血女孩小伊莎貝拉已經長大。
父親中了風,行動困難,說話需要在胸前掛一塊木板書寫。
而蘇珊,卻嫁了他的大哥艾爾佛瑞德。成了他的嫂嫂。

在艾爾佛瑞德華宅的高牆外,克瑞斯汀見到了在花園裡摘花的蘇珊。
再見面時,已恍如隔世。
她曾經允諾會等他回來。永遠。
可是永遠太遠了。她等不到。
他們的愛,成了野火,從此被堵在灰牆外,狂野地自焚。

克瑞斯汀迎娶了小伊莎貝拉。她等了那麼多年,在他離開時曾經奔跑過山野去追趕,知道每一處他漂泊時途經的流域。
這個身體裡流淌著印第安血液的女人,似乎可以鎮定他的靈魂。
蘇珊聞訊,在強自的鎮定里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便是克瑞斯汀。一生任性從事,沒有誰忍心責怪。愛他的人,都願意為他奮不顧身。
艾爾佛瑞德求不得之下,鬱郁地對這個弟弟控訴:我遵守一切規則,人的,神的,可我得到了什麼?而你,置一切規則於不顧,但他們,愛你勝過愛我。
這是他的力量吧!來自世間,來自神靈。來自不可捉摸的內心。

不羈的風終於棲息。在小伊莎貝拉溫柔的臂彎。
克瑞斯汀著手操持衰敗的家園。生兒育女。歲月靜好。
身體裡的那頭熊似乎沉睡了。

但是,他從蠻荒的天地歸來,文明的世界又豈能容他安生?
小伊莎貝拉的無辜慘死,再次喚醒了克瑞斯汀身體裡那頭灰熊。
在克瑞斯汀整裝持械,找殺害小伊莎貝拉的人復仇的時候,蘇珊剪下了自己美麗的長髮,飲彈自盡在梳妝檯前。
因為克瑞斯汀跟她說:你回去吧,回到你丈夫的身邊去。
她終於熬到了絕望。

愛情燃燒時如烈焰,無奈過於短暫,對峙不過落基山漫長的冬天。
她愛上了一個風一樣的男子。最終,她的愛,也要隨風而逝。
落基山脈里那灣寧靜的峽谷。塞謬爾生前最喜歡畫的峽谷,成了安葬這個家族的墓園。
西部曠漠的藍天與草原,小布那汪著一片海的眼睛,都是這場燃燒的歲月裡永恆的佈景。
在影像的記憶里,不會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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