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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死亡的顏色嗎? Dead Man

离魂异客/死人/你看见死亡的颜色吗?

7.5 / 103,146人    121分鐘 | Australia:115分鐘 | Argentina:120分鐘

導演: 吉姆賈木許
編劇: 吉姆賈木許
演員: 強尼戴普 蓋瑞方默 克斯賓葛洛佛 蘭斯漢里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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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註銷]

2006-05-18 05:04:42

漫長的死亡路途


之前買過一部短片合集《咖啡與香菸》,不知道原來也是賈木許的作品,一部關於咖啡、香菸和談話的諸多短片,但是沒有看完。這次買了賈木許的合集,4本DVD:《地球之夜》、《三個藍月亮》(又譯神秘列車)、《離魂異客》和《幽靈狗:忍者之路》。《離魂異客》是95年上映,黑白畫面,由強尼.德普主演。強尼.德普當然屬實力派演員,比如新近的《加勒比海盜I》大搶了男主角的風頭。最為人稱道的當然是《剪刀手愛德華》,那個憂鬱善良的man-made person,如果大家注意到的話,《猛鬼街I》中女主角的男朋友Glen Lantz那個一倒頭就會呼嚕呼嚕大睡的男人就是德普老兄,那個時候真年輕,我指給別人看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不過他只是一個配角,但是出鏡挺多。《第九道門》(又譯魔鬼手記)、《濃情巧克力》裡面都有很強勢的表演,無論驚悚,還是文藝,槍戰等等似乎都非常得心應手。《太空人的妻子》(又譯太空異種)很小時候看的,倒不記得那個光榮的美國太空人居然是他出演的。

回到離魂異客上來,電影開頭很有意思,德普在片中飾演威廉.布萊克,與18世紀神秘主義詩人威廉.布萊克同名,坐在老式使用木頭為燃料的火車裡,有點緊張的模樣。賈木許通過衣服的著裝突出布萊克與這個地方的巨大差異。鏡頭在車廂與火車車輪之間切換,每次切換車廂裡的人就會有所變動,而新來的人的著裝越來越粗野,最後一車廂都是男性,除了布萊克,所有人都有長槍。每當回到車廂音樂就會嘎然而止。車窗外總是會出現一些很冷漠,不帶感情色彩的景緻,比如一輛空的破爛的馬車,這種景緻在後面的情節亦有出現,這些沒有人存在的靜物,或是破碎,或是燒燬,在黑白效果下顯得分外拒人千里之外。而在電影一開頭火車上的燒柴人就用一種非常排斥和近乎冷漠的聲調,甚至是試圖把他嚇走的口吻告訴他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布萊克在車廂裡面對那些手持槍就好像抱著洋娃娃的男人們時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行李箱抱在懷裡。對開頭描述這麼多,是因為這部電影在片頭這5分多鐘的時間裡就已經預示了布萊克的命運,他將被夾在一些不相識沒有任何冤讎的人們之中被迫地互相傷害,而他自己,就如他所要去的地方,一個終點站,一個他的終點站,不過作為一名會計布萊克,即使在結尾,他仍然把印第安人Nobody當作一種希望,希望這艘小舟是要把他送到家鄉克利夫蘭。印第安人的出現,仍然是以一種長距離的壓力感下出現的,Nobody救了他,這似乎是印第安人的特點,他們總會撿起人命,但是不代表要給予希望。

布萊克到了冶煉廠結果卻發現早已沒有屬於他的會計職位,辦公室裡人們對他的嘲笑,老闆迪金森瞄準他的槍——迪金森辦公室裝飾著的不是骷髏,就是一個巨大的直立的熊的標本,似乎在暗示這是一個適者生存的世界。保險箱毫無防備的打開,一疊疊錢散落在旁邊,金錢在這裡只是一種標誌就像路站牌一樣,但是正如你不能光靠路站牌來到達目的地一樣,金錢在這裡也只過是一個富有的標誌,它花不出去,只有在雇用殺手的時候它才發揮出自己的作用。那麼這個終點站就像是人類的一個終點,物質的東西在這裡是脆弱的。這裡的人們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無法回歸自然的扭曲的生活。賣花女對布萊克的親昵,是想尋求一種更有意義更有寄託的生活嚮往。她希望有那麼一天她能夠買得起布來做這些花,而不紙花,還要灑上一些法國香水,布萊克在這個看似虛幻的世界裡,在賣花女那裡找到了暫時的縹緲的寄託,可是迪金森兒子的出現,嫉妒的出現,短短幾個小時裡生命的泯滅,布萊克又在渾然還不知覺的情況下走上了逃亡之路,為什麼要舉起槍射擊迪金森的兒子,當然很簡單,人類最原始的需求對生存的需求迫使布萊克這樣做了。迪金森雇用殺手的目的變得荒誕可笑,他要求必須尋回那匹花斑馬。

布萊克終究如電影名字一樣不過是一個死人,雙親去世,耗費所有的家產奔波到這裡,一無所有的他在這個虛無飄渺的世界裡,其實與死人無二。在這個世界裡只有槍是充滿活力的,子彈飛出來,一個生命在跳躍中死去。三個追蹤布萊克的殺手之間也存在著無法理解的疏離,死亡在這裡只是一個事件,所以當那個黑人殺手衝著傳說殺害自己父母並煮來吃的殺手FUCK YOU之後,被槍殺了。而長髮殺手無止境的說話也指使他死在吃人殺手的槍下,一個鏡頭,吃人殺手啃吃著一個煮熟的人手。死亡在這裡成了最好的歸宿,似乎人們在這個滿是砂土的世界裡等待的只是一顆子彈。布萊克與印第安人相聚,分離,再次相聚,到最後以死亡而分離,告訴我們如果人不再需要思考,行動就變得麻木不仁,而那些追隨通緝令500美金而來的人們更證明這一點。布萊克的死亡之路,在他槍殺他人的過程變得更加招顯。印第安人的誤會,把他誤會成自己曾經崇拜的詩人威廉布萊克更像一齣喜劇一樣的把布萊克,會計布萊克釘在了死亡的通緝令上。

人生到底是什麼呢,印第安人對布萊克說無需進食,靈魂的歸處,在茫茫大海上飄零,吃人殺手與印第安人對擊倒地,一切都在等待死亡。沒有哭喊,求饒,恐懼,布萊克從謹慎細微到對生存的無望渴求,只有布萊克在渴求生存,只有布萊克給我們留下沒有句號的終結。黑白攝影,凸現西部特有的荒涼,人與人之間在這裡存在不可彌補的距離,越來越遠,死亡,黑白色的死亡,是拉近他們的唯一方式。原始部落在布萊克迷晃的眼中有如塗上西部荒涼色彩的世外桃源,一望無際的海把布萊克終究的死亡點綴上渺小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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