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雪球——《Fargo》重溫記

      Movier 2006-5-15 22:31:00


       托奧斯卡的福，《冰血暴Fargo》或許是Coen兄弟知名度最高的一部電影。但是，縱觀Coen的作品集，《冰血暴》絕非他們個人風格發揮最淋漓的代表作。或許把那幾尊小金人看作奧斯卡對Coen為代表的獨立製片人遲到的認可更恰當。


      當然，《冰血暴》也是一部出色的電影，少了些玩世不恭的耍寶，多了份返璞歸真的透徹。




     第一次看《冰血暴》是在3年前，當時就本片的懸念問題，我和發發起了爭執。那時的我並不熟悉Coen講故事的方式，並且還陷入了柯南式的幼稚套路。我認為，這部電影最大的懸念為：丈夫是主謀。——而影片卻在片頭就將這個包袱昭然示眾，簡直是編劇上的重大失誤。發發試圖用一個「炸彈理論」反駁我：真正的懸念就是先把鏡頭對準桌子下的一個炸彈，然後再展示周圍的人和環境。印象中，誰也沒有說服誰。不過3年後的今天，重溫完畢《冰血暴》後，我決定自覺翻案，承認錯誤啦。

      我很欣賞Coen明快的敘述節奏，對他們而言，通過隱瞞劇情所製造懸念遠沒有一目瞭然卻無法掌控的意外來得過癮。在《冰血暴》里所有的線索都糅合成一個失控的雪球，在白色的明尼蘇達州飛速滾動，眼睜睜地看著它越滾越大，越偏越遠，最終激烈碰撞，分崩離析。Coen就是以這種加速度帶著觀眾們和影片中的角色一起體驗絕望的快感，沒有拖沓，沒有牽絆。觀眾對懸念的享受在於時刻處於一種緊張的衝突中，每個人都清楚此時此刻是什麼境遇，但沒有人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就是Coen式的懸念。


      雪在《冰雪暴》中是一個很重要的意象。——冷漠的人情，被掩埋的真相，蒼涼的殺戮，迷惘的前景……在本片，以黑色幽默見長的Coen兄弟選擇了以純白的沉默拉開序幕，首次破例以音樂取代喋喋不休的台詞，風雪中艱難前進的兩輛車足以說明和營造所需的一切，是一種鏡頭語言的成熟。


      最後談談《冰血暴》的幾個人物角色。


史蒂夫 Buscemi

戲份挺多，還是那麼喋喋不休，劇本里9成的俏皮話都被他說了。終於從台詞中找到了一個形容他長相的恰當詞彙：funny。當然，除了招牌臉，看過《冰血暴》的朋友，也絕對忘不了史蒂夫的腳。

 



Frances McDormand

憑此片能贏得了影后的桂冠還真有些令人驚訝，Frances在該片中的表演只能用樸實無華來形容。她身上有一種很自然的獨特氣質，很韌的女人！影片中的她知足幸福，彷彿能感覺到鏡頭後Joel Coen溫柔的注視。


威廉 H. Macy

Macy長著一張倒霉的臉，笑起來像哭。撒謊是他的職業病，是生活逼迫他學會的圓滑和世故。與那個謊稱自己的妻子死於血癌的男人一樣，他也深陷於精神危機不能自拔。謊言也像積雪，總是需要源源不斷的新謊言去自圓其說，又是一個滾雪球的過程。與謊言相連的是內心的溫度，如果多些溫暖的人情，少些利慾的貪婪，那麼虛假的外殼或許也會漸漸消融，露出真實的、不必害怕被傷害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