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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效應--Crash [2004]

撞车/冲击效应/冲撞

7.7 / 449,159人    112分鐘 | 115分鐘 (director's cut)

導演: 保羅海吉斯
編劇: 保羅海吉斯
演員: 珊卓布拉克 唐其鐸 麥特狄倫 珍妮佛雅絲波席托 威廉費奇納 布蘭登費雪 譚蒂紐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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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生人

2006-06-04 19:20:48

交通燈、國際色譜vs撞車


Movier 2006-5-10 16:30:00

嘗試著想像這麼一個場景: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無數駕車者在等候交通燈的信號或行或止。那盞閃爍不定的交通燈是黑白黃三色,對應三種主流膚色,司機必須認準與己匹配的顏色,否則將被視作擾亂交通秩序。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在執行規則的時候,往往會忘記制定規則的初衷,當交通燈的存在已經非但不能疏導交通,反而成為混亂的隱患時,衝撞在所難免。因此,《撞車crash》描述的是這場「交通規則」的改革中,各膚色駕駛者身心疲憊的防守、摩擦、爭奪、捍衛、徬徨和守望,在革與被革之間自嘲或互諷,在撞與被撞之間共生或分裂。

交通vs溝通
《撞車》表面上看是交通事故,實質上是由一場場「溝通事故」串接而成。「衝動是魔鬼。」——這句話在看片過程中久久盤旋在我腦海。影響溝通的因素很多,文化背景、品性、語言、種族國家、環境,身份地位、情緒心情……我認為在《撞車》中,導致事故的罪魁禍首是善變狹隘的人性軟肋,其次才是影片極力想要表現的種族差異。當然,情緒化的波動來自角色們身遭的種種壓力,而在《撞車》中這些壓力的來源恰恰又是種族問題引發的惡性循環,這是編劇的上的造作討巧或是對種族主義的究底追問,只是看待問題的角度區別。我喜歡用移花接木的置換法來考證論據的必然性,例如:製片人尊嚴受辱歇斯底里爆發時,他憤恨的到底是警察猥褻妻子的行為,還是種族上的歧視;如果冒死去救製片人妻子的是另一個警察,無論黑白,那是否就成了一場與種族無關的救贖?

仙女vs槍
防彈披風是《撞車》中最溫情的一個符號,最初只是父親為撫慰女兒編織的美麗童話,之後昇華成了宗教式的心靈守護。在現實社會中,人們都缺乏安全感,渴望被庇護,有的人選擇虛幻的仙女,有的人選擇冷硬的手槍。導演以一種戲劇化的巧合宣告了精神守護的勝利,卻也顯示了一種「不敢直面慘澹人生」的妥協,正如影片尾聲,偏執的女主人擁抱女傭並稱其為最好的朋友,我看到的是由自欺與欺人所成就了本片最矯情的一幕。


美國種族主義vs泛種族主義
《撞車》中的種族主義圍繞的核心問題是「成為真正的美國人」;美利堅本身就是一個大雜燴,階級的劃分也更多元,膚色提供一套簡單傳統的國際色譜:人們能敏銳地通過姓氏推斷對方的膚色,卻很少能精準地通過膚色正確推測別人的國籍種族,在盲目卻頑固的標準前,人們對號入座或對號誤座。當然,種族主義不僅僅是異色之爭,同色內部的矛盾也屢見不鮮。目前在我國城市氾濫的對某些少數民族和外來民工的提防和成見與《撞車》中描繪的黑白之爭是很神似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危機被那個叫簡的女人詮釋得很極端,卻又正中了現代都市人的痛處。

他的名字叫觀眾
《撞車》中有一個警察,血氣方剛、有正義感,在影片的前半部份,他是整個抑鬱基調中的一絲光明,讓人感受到良知未泯,文明進化的星火。呃,可惜,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是,換言之,他其實是一個為觀眾預設的角色。他代表著至少90%以上《撞車》觀眾的視角:當其他角色在窒息的種族矛盾中鬱悶掙扎時,他善良、無奈、同情、並試圖抗爭偏見和改善局面;影片後半部,峰迴路轉,幾條主線幾乎都在崩潰的邊緣完成了迴旋的急剎車,有驚無險地收場,而他,卻因一記始料不及的「走火」成為了這部影片真正發人深省的當頭棒喝。原先那個由於情感憐憫,道德修養包裝得閃閃發亮的正義外殼在子彈射出的瞬間分崩離析,露出了一個固執的本能的種族主義者的核心。即便事後會有鋪天的懺悔和修復,也難掩那0.01秒的原形畢露!當然,出於對自我形象的維護,有六成以上的觀眾在那槍打響後就會與這位倒霉的同志劃清界限,這是身為看客的習慣性意識,始終堅持向善的原則,即便需要否認自己內心的真實的軟弱和自私。但我相信,身處那個情境中,將年輕的警察換作螢幕前的任意的你我他,扣響扳機都不會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尾聲
Bird York的《In the deep》隨著鏡頭緩緩流淌,混著夜的寒意,些許潮濕。一切盡在不言中,不錯的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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