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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斗 阿摺

2006-07-01 09:49:44

再談《斷背山》:李安的恐同症


現在再說《斷背山》,很Out。

談情說愛,卻是從來都不會過時的。

李安的《斷背山》,是一齣愛情片。

李安的《斷背山》,是一齣恐同愛情片。

恐同,英文是「homophobia」,或「homophobic」,指對同性戀的憎恨與恐懼。怎麼看,《斷背山》都不像是恐同電影,片中不正是談兩個大男人的情情塔塔嗎?

或許,李安是個靈與慾分得很清楚的人。他肯定的是愛情,這是超越身份的情感,可是同性戀,或者說,同性性行為,甚至對同性的性渴望,他是抗拒的。

如果我們要說影片中種種關於同志遭遇的不幸是小說本有的,可是對於兩位主角的處理手法,李安往往在細節處顯出他的「不平等對待」。

首先是形象上,宣傳照最是明顯不過,晏尼斯戴著白色帽子站在前面,後邊的則是半垂著頭的傑克,戴著黑色帽子。像京劇裡的臉譜,紅臉忠,黑臉猛智白臉奸,所謂黑臉無壞人,白臉無好人。同樣道理,在美國的西部牛仔片中,戴黑帽子的是壞人,戴白帽子的則是扮演好人角色。李安刻意安排晏尼斯戴白帽,傑克戴黑帽,正是從形象中劃分兩人的性質之不同。

為什麼要這樣分呢?

從電影中我們不難看到,《斷背山》說的這個愛情故事,是晏尼斯的愛情,主要是講他如何在一個壓抑的環境下,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愛情,結果只能白白讓所愛的流逝。這不是晏尼斯與傑克的愛情故事,而是晏尼斯的愛情故事。因此影片的設定裡,晏尼斯並不是一個同性戀者,他只不過是剛好愛上了一個同性別的人而已,他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愛情,這也是李安所推崇的。

傑克則是明顯的同性戀者的代表,也是追求性慾的代表。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他到墨西哥找男人發洩,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陰影中,其後的事也就盡在不言中了;另一個例子,則是他和晏尼斯吵架時,他指責晏尼斯一年只做兩次愛便可以滿足,但他則不可以,這是慾求不足的表示。

另外,小說原著中提及傑克的死,並沒有多加筆墨,電影版中的晏尼斯在聽到死訊後,卻加插了一幕傑克被襲擊致死的影像,這個影像與晏尼斯童年時看到被殘殺的同性戀者一幕遙遙呼應,且不說這一幕到底是劇中真正發生的情節,還是晏尼斯個人的想像,都帶出同一個意思,便是同性戀者如何為勢所不容。這當然可以解讀為同志牛仔面對的壓迫,但同樣可以解讀為導演對晏尼斯提出的一個警告:同志勿近。

片末晏尼斯對著傑克的衣服說:「I Swear!」

「I Swear!」我們可以理解為結婚的宣誓,晏尼斯的這麼一句,是他決定答應傑克提出多次的一起生活的要求,他答應,而他事實也與傑克——雖然傑克已經死去——一起生活。那間車屋中,只有晏尼斯與傑克的回憶。

於是,故事便美滿了。

若說傑克不死,這段愛情故事便不得完滿,李安亦不會讓兩人在一起。試想想,劇集裡的好人怎麼與壞人結合?

教會或所謂的衛道之士們一看到「同性戀」二字便忙不迭打壓《斷背山》,群起而攻之,卻不知道將好人當賊辦了。李安的《斷背山》根本便不是鼓吹,鼓勵同性戀,甚至是抗拒同性戀。他要說的只是一個愛情故事——當你戀上了自己的同性,必沒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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