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開一朵野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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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飛舞的風箏，請你別停下
                     
風中飛舞的風箏，請你別停下
    飛往大海，飄向高空
    一個孩子在望著你吶
    率性的旅行，醉人的迴旋
    一個孩子在望著你吶
    在那暴風雨中，你高揚著翅膀
    別忘了飛回我身邊
    風中飛舞的風箏，請你別停下……
                         ——《放牛班的春天》歌詞

這是《放牛班的春天》中班主任克萊蒙為孩子們寫的歌。

的確，在工讀學校，為那些問題少年做班主任的克萊蒙，用音樂薰陶那些迷途的少年，用真情感化頑劣的孩子，彷彿一個地面上的守望者，將那些斷線和折翅的風箏重新送回到天空。

影片中的克萊蒙是一個並不得志的作曲家，但是，他卻能夠書就最誠摯純真的旋律，沒有一個音樂人如同他這樣誠懇的書寫音樂，不為名利，不求聞達。孩子們給他的心靈震顫，讓他作出最忠於心靈的樂章。而這些樂章，同樣，也在那些聆聽著的孩子們的心靈里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歌聲指引著孩子們朝著光明前進，喚醒了每一顆沉睡的心靈，迷失的心靈找到失去的了方向。純潔的心靈並沒有丟失，它只是迷失在了那些毫無意義的迷霧中。

音樂帶領他們來到光明，影片也在歌聲和盛夏的陽光中結束了。但是，那個送來如此美妙旋律、一如天使般的班主任克萊蒙，卻只能無奈的選擇離開，縱使那滿地的紙飛機依然令人感到溫暖和欣慰。

這才是最為本色真誠的音樂。為心靈書寫，用心靈聆聽。沒有炫耀的技巧，最為純真質樸，也最能夠打動人心。


野百合也有春天

描寫師生的電影有很多，〈死亡詩社〉〈心靈捕手〉〈生命因你而動聽〉，但是，或許是好萊塢式的煽情總是太過於激動和高昂，作為法國片的〈放牛班的春天〉煽情總是在平淡中積蓄，帶著一絲傷感和落寞，不是那麼圓滿，並不急於昇華，而在落幕以後，卻依然讓人氣息不平。
最讓我喜歡的段落，是學校的資助者伯爵夫人來視察合唱團的時候，與克萊蒙賭氣的孤僻男孩莫朗倚靠在柱子旁不參加合唱，專心指揮的克萊蒙看也不看他一眼。還是個孩子的莫朗臉上有種被忽視的失落和賭氣的執拗。當伯爵夫人問到莫朗的時候，克萊蒙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一句「他很特別」，但是，就算是輕描淡寫，他也從不隨意出言傷害孩子的心。當到了獨唱段落的時候，他伸手向莫朗致意，倚在柱子上的莫朗有些受寵若驚的站直立，衣服都不來得及拉一下，彷彿循著音樂的召噢，定定的站在那裡唱起歌來。童聲脆嫩，渾然天成。克萊蒙充滿愛和關切的望著他，為他指揮，也在為他指引，他從莫朗的眼中，看到了從那雙曾經冷漠的眼神裡迸發出自信的閃亮，以及被重新信賴的自豪和衝動。
恕我對音樂的粗淺了解，從碟子裡看到他們在這個段落唱的歌曲是拉姆的〈黑夜〉，並不知曉出處，但是，聽的卻十分之動容。

隨手記下了它的歌詞：

黑夜中的方向，希望之光，生命的熱忱，榮耀之巷，童年的歡樂，轉瞬消逝被遺忘，一道絢爛金光，在小道盡頭閃亮……
在迴旋的風中轉向，展開你的翅膀，在灰色晨曦中，找尋通往彩虹的路，揭開春之序幕……
夏日的微熹，驛動的夢，我的心燃起，驟然飛舞飄離大地……
歡樂的震顫，一切在跳躍，榮辱恐懼拋諸腦後，遠離孩子們的困擾，無窮哀傷全無蹤影……
莫朗的歌聲，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芒，是克萊蒙打開窗讓他閃耀，而那群唱詩班的孩子們，又何嘗不是一片極光，照亮整個天空，經久不衰，永恆閃亮。


電影有些浪漫主義，讓音樂輕易就打開了問題孩子的心扉；電影又是很現實主義的，很真實，那個叫做蒙丹的問題少年到最後也沒有被教育好，並以極端的方式摧毀了學校，雖然克萊蒙已作出了最大努力。
的確，不是每一朵花都能開到凋謝，有一些或許未開放就枯萎了，那麼園丁那麼辛勤又是為了什麼呢，又有誰會在乎呢，正如一個少年在救那些被浪捲到沙灘上的小魚，那麼多，成千上萬的，他能夠救得過來嗎？誰在乎呢？可是，這個少年一邊把小魚往海里扔，一邊說，這條在乎，這一條也在乎……

一花一世界，救一個人，也就是救了一個世界。或許《放牛班的春天》打動我們的，就是那種純粹的愛，那種渴望讓野百合都擁有春天的心情。

唱開一朵野百合，只是因為它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