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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蟲之墓--Grave of the Fireflies [Animation]

萤火虫之墓/再见萤火虫(港)/萤火挽歌

8.5 / 324,318人    89分鐘

導演: 高畑勳
編劇: 高畑勳
演員: 辰巳努 白石綾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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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農戲豬

2006-08-17 16:27:10

我看這部電影


我們假設每部電影都是一部藝術作品,那麼,電影的語言因為其表達方式的不同,可以有不明確的語言,也可以有不明確的傾向,但他的創作動機是明確的.比如有很多電影的動機就是要故意製造出一個不明確的表達來傳達給觀眾基本的態度或說意願:"這是一部不明確的表達的藝術作品,希望大家思考".但"要製造不明確"這一意圖本身是明確的.
回過頭來再說這部動畫片.
他的動機,或說創作意圖,很明顯,誰都看得到,很直接,毫不隱諱,"我們日本人也不容易,苦啊,被戰爭害得不潛."想必大家沒有不同意的吧?這一點很清楚了.但是,如果一部電影僅僅停留在"完美再現"的水平上,那他是紀錄片,無觀點,無啟發,無響應,更無探討.探討什麼?回顧歷史的題材不去探討人性,那和一本旅遊考古畫冊有什麼區別?其實在過程中,已經成為了一部電影了,因為在敘述故事的過程里,不得不亮出了自己的基本觀點--"戰爭帶來苦難".
電影之所以成為電影是因為他觸及了觀眾的靈魂.比如,深深地打動著你,而故事離你的生活遙遠得仿如隔世,但你還是感動了.那麼,打動了我們嗎?說實話,靠日臻成熟了的煽情的技巧,他打動了我們的感官.因為他碰巧觸到了我們的內心脆弱的環節上----人性.破爛的衣服,弱勢主角的悲慘處境,等等,這些技巧很容易打動觀眾脆弱的感官.可是,說苦?跟中國人比苦?中國人不比你們苦?恰巧造成這些類似的"苦"的原因是同一個戰爭,這可就壞了,這就無法再得到我們更多的認同了,他再也無法打動我們感官包裹著的內心了.因為日本人可以閉上眼睛迴避基本態度--"戰爭帶來痛苦"所引發的疑問---"為什麼要戰爭?不戰爭不就沒這些苦了嗎?"而我們不能迴避,我本人更不願迴避,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應由我來迴避,我應是提問者而不是迴避者.因為我清楚這個創作動機帶來的這個基本問題被作者不願或不勇於提到而造成尷尬的面對,但我不能因為在歐洲住過一段時間就腆著面對大家說"我不是中國人,我對有關中國的民族感情和種族所屬漠不關心."走到哪,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被別人識別為中國人.沒辦法.所以,恰恰,很不幸的,我是中國人,我就一定不願迴避這個創作動機帶來的這個基本問題"不戰爭不行嗎?到底誰造成了這些苦?"而在片子中,作者躲躲閃閃,始終沒有勇氣正面地面對這個問題,因此,全片一直在緩慢地,完美地邊再現邊煽情,幾乎已經走到不得不回答問題的境地的時候,又用主人公年幼的臉龐和普通的平民的社會身份很技巧地閃躲了.哪怕就面對一次!你們哪怕就面對這個罪魁禍首---自己,一次!
藝術是無界的,關於美與醜,雖然各民族有不同標準,但並無本質的對立.你們聽說過哪個國家用大糞做香水嗎?人類都知道那不是香,是臭.各民族首先基於對自己的文化和藝術的肯定接受,才能負責地接納其他種族的文化和藝術.認為中華文化一無是處的人對你說:"我就喜歡XX國文化,中國文化一無是處."我猜你的反映跟我也差不太多.不能負責地面對自己的文化,或不敢面對自己的文化,何談創造藝術?全迴避?全架空?很不幸的,這恰是日本電影界擅長的.依靠技巧賣弄架空的幻想,核心訴求幼稚得可笑.就連黑澤明的也不例外.
藝術無界,是因藝術的表現形式多樣以致無窮,而創造出藝術的動機是有立場的,是有所屬的,是有主張的.並且首先是誠實和坦率的.就連在大街上直挺挺地站一天的行為藝術者也是有動機的,雖然比較偏激.作為藝術,"你要說什麼?你要表達什麼?"必須讓觀眾弄清楚,才可能有接受和不接受.就僅僅表達"我們日本人也很苦啊"?這對衣索比亞觀眾來說,也許夠了,但對我來說,對一個偏巧有歷史觀的會提出問題的中國人來說,太不夠了.電影主人公是小孩子,小孩子只是煽情需要的一個配置.就如同里將軍指著地圖跟大家說:"The island called ROCK",哪有這麼一個島啊,還叫那麼一名,其實,全是電影的需要配置出來的,為了達到目的而已.因此這不是幼教片,這是一部電影,他的觀眾是成年人,各民族的成年人,包括不願迴避閃躲創作意圖帶來的問題的中國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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