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雨
2006-08-24 03:16:39
偉大的調性音樂實驗家
常識告訴我們,音樂實驗狂人都是無調性的,非理性的,不這樣如何能突破前人的想像極限? 調性與實驗是不是一直是對立的,不能融合?
日本著名文藝悶片導演青山真治新片《神啊!神啊!你為何離棄我》罕見的以日本前衛音樂玩家為原型,仍然是招牌頹廢男淺野忠信主演,講述的是發生在一個荒涼海邊小鎮的末世故事,201X年 40%的人類感染上了一種新型傳染病,病菌入侵大腦神經元,引發自殺浪潮,無藥可救。然而有人發現,感染者在聽過噪音吉他手淺野忠信和他的暴力電子同伴的前衛音樂現場後居然全部痊癒。。。這則前衛音樂救世故事著實是匪夷所思,它似乎昭示著:前衛音樂也有其二重性。一則它們顯然是以攻擊人類習慣性聽覺思維為己任,二則這種攻擊又在同時挽救了某種末世情緒,這種情緒非此類極端聲響表達所不能攻克。
換種角度,不用攻克、佔領這類強意識形態字眼,實驗音樂人本身往往就是有二重性的,有人在作為耳膜折磨者的實驗玩家之同時也是極其偉大的調性音樂寫作者,他們首先需要解決的是內虛問題,噪出來的沒有根基,優秀的調性音樂永遠都是有意義的就在於它們絕對是堅實的地基。
我需要再一次提到的就是大友良英和John Zorn,他們都是前衛圈的領軍者,豢養著各自的受眾跟隨者,發瘋了似的創立著新的聲響流派,他們知道人的想像力不能被那些陳腐與模式化的聲音所埋葬。但在同時,在電影音樂創作上,他們又都寫出了動人的調性作品,這本是非常荒唐的事情,大友甚至可以寫絕對一流品質的流行音樂。對這兩位,音樂早就不是某種身份的標籤,他們的身份都已太顯赫,毫無必要再附加什麼,他們的思維永遠沒有模式可循。
誰說這些瘋子們在製造這些讓你們神經元崩潰的實驗聲音病毒時,不能同時是神經元們的拯救者。物極必反啊,這些被感染、無法自製的自殺症患者,他們只能被聲音中毒者的噪音現場所拯救,以毒攻毒,概莫能外。
作為一種回應,在《神啊!神啊!你為何離棄我》中大部份聲音背景都是實驗的,噪音的,但又有片斷化的超級動聽的調性間奏,以致於觀者可能會納悶他們倒底想幹嘛,其實想想Zorn,想想大友,你就能夠明白。
騎牆者,如果忘記了牆的存在,他們能成為永遠不需要著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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