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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女人--Lady in the Water

水中女妖/祸水/水妖

5.5 / 103,837人    110分鐘

導演: 奈沙馬蘭
編劇: 奈沙馬蘭
演員: 保羅賈麥提 布萊絲達拉斯霍華 Andrew Aninsman Jarett Arm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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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斗 阿摺

2006-08-25 09:55:41

水中的那個女人


兩個星期不在香港,許多戲都沒有看,趁著放假,趕緊把想看的都看了再說。《禍水》(Lady in the Water)是其中一部。

故事一如導演M. Night Shyamalan以往的作品般簡單,但這回卻沒有昔日的「扭橋」,反倒在中段已把完整的故事情節披露出來了,片中唯一要考智力的,便是猜測誰是負責守護水精靈Story的守護者、治療者等角色了。

相信很多人不喜歡。

故事情節粗疏,很多地方開了頭,卻沒有接續下去,變成只有骨幹沒有枝節,人物也簡單平淡,眾多角色車如輪轉出場落場,匆匆交完他們應給的角色戲份,讓故事得以發展下去便是,沒有太多血肉。

唯一有血肉的,是導演極力諷刺的評論家——片中唯一犧牲在怪物利爪(或血盆大口)之下的角色。

但我還是蠻喜歡此片的。或許與我向來喜歡童話與魔幻故事有關吧。

M. Night Shyamalan在影片中虛擬了一個「東方傳說」出來,指生活在「Blue World」中的精靈,會被送到人間,遇上被挑選的「使者」,讓「使者」得到啟發,從而達到引領人類往正確的道路發展。

為了豐富這個自構的「Bed story」,他也為「傳說」加入一些邪惡的角色與執法者,及守護Story的一眾角色。本來以為是守護者的屋苑管理員,誰知並不是守護者;以為是公會的五條麻甩佬(還是四個?),誰知猜錯了;以為是解謎者,但真正解謎的另有其人;以為是治療者,但最後又是錯了。

摺亦猜錯了,開頭還以為那個嚴肅的評論家會是解謎者,他卻落得如此下場。不知道導演是否對評論者特別討厭,尤其是他的作品屢受批評?若是這樣,他的心胸也未免……唔,不夠寬大吧!

但總該有人死的。

就像所有的驚慄片一樣,總得有個犧牲者,此片犧牲人數不夠多,阿摺也就武斷地不把他歸入「驚慄片」中了。 ^^

但片子幾乎有了所有老套的故事橋段:有不為人知的過去的管理員,藉著幫助Story揭開自己的傷疤,然後得到治癒;有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屋苑住客,為了同一使命而團結一致;有進入異世界,需要完成自己使命才能重返家園的魔幻歷險;有美女與野獸生死不相容的追殺與被追殺;有不為人知的神秘生物威脅人類生存……

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一個足以拍成兩個小時的電影的主題。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原創了。片中那個評論家曾說過這句對白。

於是,我猜測著,影片在說的,會否是創作與閱讀的故事?確切點說,是對現在的所謂「創作者」與「閱讀者」(讀者或觀眾)的行逕進行諷刺?

片中的角色眾多,大家都住在同一屋苑內,我們卻可以發現,當中從事與創作有關的人是如此之多——以單一屋苑計,這個密度是十分驚人的,而他們亦都同樣面對著有關創作的困境。

寫書的有巴爾太太,她的困境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來再沒有新作,而舊作亦已絕版多時,亦沒有新的讀者認識她。她就像是一本被遺忘了的舊作。

評論的有那個為報紙寫書評影評的評論家,他的困境是看什麼都已是重重覆覆味同嚼臘,在一個失去「原創」的創作環境中,他再也無法下筆寫他的評論文章。但失去原創的,何止是那些小說或電影,評論豈不也需要有原創?他的真正困境,是自己已經沒有了原創的意欲。

大學生該是要寫論文的,片中的韓裔女大學生卻不用面對寫論文的問題,她說,今年都是選擇題。

還有導演親自飾演的印度裔年輕作家,寫了很久的作品一直未能完成;無所事事的「五條友」也想要創作出一句經典口號而想破頭。

導演放棄拿手的「扭橋」絕活,硬是自創出一個東方傳說,然後老老實實地搬演這個傳說,是他對於技巧操作的厭倦,而渴望從文本創作上加以提升?但導演的「扭橋」痕跡仍在,哪一個人是什麼身份的猜謎遊戲,也帶出不少趣味來。片中的評論家角色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原創,導演卻作出呼應,創作不易,應是對於媒體只會批評的一個回應吧?

站在觀眾角度,也發現導演不但是在諷刺評論家,對於普通的觀眾或讀者,也不無諷刺。不少觀眾總是追求「估不到」的劇情,總愛「早已猜到」來批評一齣電影,在阿摺身邊亦不乏這類人。當然,並沒有批評這類人的意圖,只是看了《禍水》,越發覺我們對於電影的欣賞,可能已經淪為一種對於技術的追求,但文本的意義卻被忽略了。

當我們批評故事情節的編排老土,許多結局早已可猜得到,豈不正如管理員在推測誰是守護員,誰是公會成員的過程一樣?我們發覺這些人或都會有某些相類似的特徵,但最後才發現,原來所猜的都錯了。

就如評論家最後所說的對白,在一部影片裡,當一個討人厭的角色遇上怪獸,應會出現的情節,可是他的猜測與最後結局卻是相反——當然,這或也是導演對於眾多批評他的觀眾的一個表白,甚至是示威吧:不要以為你們懂得導演在說什麼——是我對導演有了偏見?怎麼總是把他想像成一個心胸狹小的人?

但無論如何,導演也清清楚楚地表示,不要武斷地為一齣影片下定論。

只是我實在不應該任意猜度導演的心胸,即使他對於妄下評論者是如此不留遺地加以諷刺,我還是相信,此片談的,只是創作所面對的問題。

或許,導演親身上陣飾演被Story啟發的年輕作家,是否代表著他個人的創作也面對思緒不清的情況,而需要有一個Nauf出現,帶領他走向創作的另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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