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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Comrades Almost a Love Story

甜蜜蜜/Comrades:AlmostaLoveStory

8.1 / 7,880人    Canada:118分鐘 | Taiwan:116分鐘

導演: 陳可辛
編劇: 岸西
演員: 黎明 張曼玉 曾志偉 張同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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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2006-08-30 20:45:28

雜感。




SIDE 「A」

一生中我們會和多少人擦肩、錯過,用所能掌握的阿拉伯數字無法統計出個確切值。因為這個數值是不定的,且在伸展著的慢慢長路的前方它只會不斷擴大累積增加開去。我們不會回頭。不留餘地不留喘息就是當今這個飛速運轉著的圓球通病。時間是一部不知疲累的機器,猙獰著裸露著白白的牙齒沒命的往前跑,看著我們人類被他折騰個死去活來,不知道他在暗地裡大笑了多少個回合。我真不清楚那個沒有方向的前方究竟有什麼好東西能使時間這麼玩命?於是我不停的思考著,上帝也就不停的發笑著。可悲的是,發明了許多高科技的人類卻怎麼也發明不出個可以抑制時間飛速奔跑的機器來。人類只會創造加速死亡的玩意,然後沾沾自喜、封功領賞,殊不知這行為舉動是多麼的可悲。

可是誰又肯停下腳步,擺出個閒然自得的POSE,我想我不會。於是我並沒有資格來對那些步履匆匆、在疾弛的瞬間漠然前行的「我們」品頭論足。可我怎麼還是會忿忿不平呢。我想可能是最近火鍋吃的多,辣椒放得過了量。

好了,該說點正經的了。以上全當放P好了。前一陣子心血來潮,把電腦給拆了,我想試著過過苦行僧的生活。可這一拆不要緊,我那時間啊,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於是把買了許久的DVD淘了出來,英文的那些除了大片還是大片,而我需要一些安靜和細膩的瑣碎,所以選中了《甜蜜蜜》。

初看這片子的時候還在高中,去朋友家玩,他有意無意的租來的片子,還有《獅子王》之類的。在有說有笑稀里糊塗中影片就結束了。鬼知道什麼劇情。而再看這部片子是在一個溫暖的週末,偌大的房子裡有且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可以聽到水在喉嚨里流過的聲音。這期間我吃了一根雪糕,因為我一下子買了許多,不吃太占冷藏室的空間。之後我就沒再進食。就那麼靜靜的把這部片子看完。現在想想我真TMD該為那時我對它的褻瀆默哀三分鐘。那時候的小毛孩,他懂個P。


SIDE 「B」

>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 在夢裡……

十年前的列車上他們相互依偎,乘坐著同一班載著憧憬渴望好奇的心來到了一座喧囂繁華迷亂的國際都市——香港。那車站湧動的人群,那繁累的包裹,在列車嘎然而止的瞬間被定格。然後各自離散,她向左;而他向右。

他叫黎小軍。從無錫來,那裡有他的小婷,一個相愛了多年的女朋友,一個沒有多少心計善良得你不忍心傷害的女人。黎小軍來香港的理想就是要賺夠多的錢,然後把小婷娶過來,兩個人一起生活。很單純也很庸俗。一件憨厚的藍棉襖,一輛破舊的鳳凰牌自行車就可以帶著他在這座都市中南北穿行。他不會講粵語不會講英文,所以根本找不到體面的工作。於是他打各樣的雜工,不辭辛苦。在香港這座城市裡,只要你肯努力,你就會有好的生活。他說。

她叫李翹。從廣州來,那裡有她的一個母親,算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來香港為了更物質更舒適的生活,所以嫁給港人變成港人成為了她的夢想。她為著她的夢想努力著。她的語言不是問題,英文也可以應付的過來,所以一邊在快餐店裡打雜工,一邊給些教英文的學校推薦些內地來的「傻頭仔」賺著外快。

86年的內地沒有麥當勞,沒有花花綠綠、霓紅幻彩,所以剛來到香港的黎小軍要特地來見識見識。這也可以在給小婷的信中多了一些篇幅。可是就是這個地方,他遇上了李翹,遇上了一段隱隱迷離的感情。

黎小軍和李翹的相遇是一種宿命,一種逃也逃不開的命中注定。這也許就是我們常說的緣份。 一些緣份是即有「緣」又有「分」的,我們得到了會歡喜;可是一些緣份卻是有「緣」無「分」,那我就叫這樣的緣份為「孽緣」。曾經的碰撞擦出泯滅性的火花,瞬間點亮,然後瞬間逝去。而後在一攤淚眼摩挲中添拭傷口。撒旦的羽翼,收合。

黎小軍和李翹就是如此。只能彼此遙望,不能彼此挽結。於是兩個人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是一些東西往往就在不經意的時刻里滋長。讓你促不及防。而這樣的滋長恰恰證明了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友誼,真正的友誼,就是所謂的朋友。所以那些所謂只是一種自我欺騙亦或是一種掩人耳目罷了。事實是怎樣的,你自知,我自知。


SIDE「C」

>那一幕幕切出來的舊鏡頭,讓你不會懷疑那些時光就是他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一前一後單車上在街頭的遊走,像魚兒一樣飄逸、自由、愜意。黎小軍被風吹起的頭髮、抖擻著的襯衫、登著腳踏板的球鞋;李翹哼著的歌兒,毫無顧忌搖盪著的雙腿,無不讓你從內心的最底處感受到了那份「甜蜜蜜」,那時你就會憧憬日子就讓他們這樣過下去吧。可生活終究還是生活,它總是義無返顧的殘忍和現實。讓你無法陷在水晶鞋的童話裡不出來。

>也許有了這些,生活才是真實的,才是我們實實在在可以觸摸得到的——

面對提款機里變幻的數字,李翹表現出來的喜悅和憤怒;兩個人一起出售鄧麗君的唱片,可是不對銷路,只能囤積然後低價處理掉;炎熱的夏日在擁擠、嘈雜、骯髒小路上的排隊,落在地上的巧克力還是不捨得扔掉,最後不情願的吃掉……有了這些,才有了甜蜜。這就是苦中有甜所指吧。

這於是讓我想起在愛情的十字路口人們常要面對的選擇:牛奶和麵包。你會選擇哪一個?可以只要香濃的牛奶而放棄麵包麼;還是只要麵包而完全忽略了精神上的享樂?也許你會說兩者皆要。可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我們都該懂。就是這樣,要做出這一些那一些的選擇,好麻煩。可生活就是場麻煩,不是嗎。我們總是給愛情牢套上許多的標準和價值,這完全符合當今商品社會的行走路線。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安安靜靜平平凡凡一些呢。人類的慾望永無止境,我真為他們悲哀。在老去的時候會不會是一聲嘆息?

>如果說那是個錯誤,那請讓我一錯到底——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添了那麼多的衣裳,雨點滴答錯落有致,你真的想回去嗎。兩個人的距離縮小到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請拋開所有的矜持和壓抑在心中的矛盾和慾望,盡情糾纏。凌亂的空間昏暗的燈光,造就出一種頹敗的美。填壓的禁錮在爆發的時刻里會有多澎湃,請聽那錯落有致的落雨聲,它會告知你。

然後呢。你肯定會問我然後呢。然後他們要怎麼辦。我可以很不甘心的告訴你,然後他們各自歸位,各自生活。在偶爾的時刻里繼續撕殺。


SIDE 「D」

後來,黎小軍的未婚妻小婷來到香港和他成婚;李翹跟了對她有恩的黑社會豹哥。他變成黎先生,她變成豹嫂。那輛鳳凰牌自行車被遺棄在角落裡,破敗的沒有了樣子。而李翹的那輛甲克蟲在九十年代初的香港開起來一點都不落俗套。

李翹和小婷成為很談得來的好朋友。那天李翹送小婷去練習芭蕾舞的路上,小婷要把自己的手鏈送給李翹。
一直以來我都沒送過你什麼禮物,小婷說。
那該是什麼感受呢。酸楚麼。往事翻湧麼。亦或是痛的感覺。不知道。我說。
我有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李翹說。
我的這條是小軍送的,那你的呢。小婷問。
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李翹答。
然後小婷很熱心的把鏈子掛在了李翹的手腕上。你的手很適合它,小婷說。
是嗎。李翹回應。

>鏡頭切回兩人時代。

那個珠寶店的裝修一般,賣鏈子的小姐也一般,但那條鏈子很美麗,就是李翹在覺得尷尬時候的一個應付,然後就有兩條鏈子被付帳。
一個送給你。黎小軍說。
你怎麼能給我和你未婚妻買一樣的鏈子,李翹不解的問。
這有什麼不可以嗎。黎小軍不解的答。
當然不可以。她是你的未婚妻,而我只是你的朋友。李翹不滿意的說著……

>再見了,我的愛人。

你是真的決絕的不回頭了嗎。一季鳴想,你就回到了我的身邊。天旋地轉,死而不惜。


SIDE 「E」

>鏡頭切回現在時。

李翹和豹歌跑路,她沒有選擇黎小軍。儘管那天的雨下的很適合時宜,充滿了惆悵挽留的味道,可是終是離別。
我欣賞李翹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去愛。

黎小軍坦白小婷真相,離開香港。來到美國紐約,那裡有他的一個老朋友,在一家外賣做師傅——他的老手藝了。

豹歌豹嫂落魄到了一個有自由女神像的地方。李翹舉個小旗帶著一幫華人走到這裡走到那裡,面帶笑容。豹哥買回黎小軍的外賣,李翹吃回從前的味道,但她可以想到這是出自一人之手的機率為百分之零點零零。

美國祥和的街頭,此時的豹哥(不再黑社會,而很像個垂暮的老人),四五個黑人青年,搶奪,爭吵,反抗,暴屍,圍觀,無助的眼淚……
我覺得這個場景給了豹哥一個很好終結生命的平台,同時很寫實的反映華人在國外的境遇。


SIDE 「F」

就要離開了,就要回去了。我一個人。我坐在狹小的空間裡,呼吸著骯髒的空氣,聽著喋喋不休的美國調子。交通的堵塞像一根肥胖的香腸被截成一鋸一鋸的,醜陋無比。我真懷疑那些大肚翩翩的美國人自豪個什麼勁。不照鏡子瞧瞧。

熟悉的背影,在單車上飛翔,怎能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我忘記了自己的性命,開始追逐,追逐,還是追逐。我們還是在這一鋸一鋸的人海里、高樓林立的街頭上,錯過。留下我一人獨立其中,驚惶失措。

後來我得到了綠卡,也就留了下來。


SIDE 「G」

一九九五年,鄧麗君辭世。全球震驚。紐約的電視機、收音機一樣的報導著。那代表著什麼呢。我和你曾經的共有。

疾走,在一個不算精緻的櫥窗前停了下來,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相視而笑,緣份就此繼續書寫……


04032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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