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沃之地

《豐沃之地》 維姆·文德斯作品
如果你問一個漢朝人，南邊是什麼人？他會告訴你他們都是一群不通禮數的蠻夷。如果你問一個六十年代的西方人，東方是什麼人？他們也許會告訴你，是中國，他們睡覺都穿軍裝，每人手中有槍。
電影是這樣一個故事：一個越戰老兵，用句現代的話就是有強烈受迫害妄想症。對於拿著一大箱洗衣粉的中東人也要用想像力幫助他成為恐怖份子。他的侄女，剛從戰火的以色列歸來，住在貧民窟中。一天他們一起去圍剿所謂的「恐怖份子」，最後發現是一個誤會。老兵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結局，於是他的生活垮了。
看到老兵煞有介事的反恐行動突然讓我想到文革時候全民皆兵挖防空洞的情景，為了一場莫須有的世界大戰，人們揮灑了世界上最勤勞的汗水。老兵身上濃縮了一個民族的悲哀。
反映戰爭傷痕的片子有很多，宏大深邃如戰爭啟示錄，探討人性的如野戰排。這部雖然也是探討較凝重的主題，可整體風格並不陰鬱，畫面亮麗、略帶感傷。文德斯的敘述也是不溫不火。感覺上有些像去年的《天堂此時》。
前半部情節進展有些緩慢，雖略顯沉悶，但語言很精彩，有很多含而不露的諷刺。特別是老兵全副武裝闖進「恐怖份子」的家時，卻看到一個老人躺在床上，抱怨她那兩個月來還沒人來修的電視。老兵順便修好了電視，他離開時的眼神像一個小學生走錯了教室。
最後真相大白之後有點不可避免的走進了俗套。夕陽下老兵訥訥不語，天使般的侄女說了些上帝該說的話。但是還好，分寸還是能夠接受。雖有些濫情，可將政治、人性、現實揉雜在一起，要有一個響亮不俗的結局實在有些不容易。
還有一個細節，如果你夠細心，你會看到在貧民窟的對面就是「百萬大飯店」。看來文德斯對這個地方真是痴迷。
片子最後當蓮娜說起9·11的時候，隨著那兩聲轟響，全巴勒斯坦的人都在歡呼。老兵問，他們都是恐怖份子吧。蓮娜說：不，他們都是平民，他們恨我們，他們恨美國。
我想文德斯想要表達的也許是理解與溝通吧。幾千年的文明熱衷於將人分成四六九等。膚色、面容、財富、出身等等等等，這些都是分類標準。而不同的人「類」又免不了相互仇視。但現在應該好多了，地球村落不斷擴大，各個類別間也在互相了解。雖然還有零星的槍聲，可我們已經能在金字塔下合影，老外也能娶我隔壁家的姑娘。許多年後的將來，我們也許真的會有「和而不同」的局面。
還有，這張電影原聲相當的詭異。作者湯瑪士 hanreich的聲音像極了Thom yorke。我不知道是巧合的還是刻意模仿。總之如果你沒有認錯，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從不聽Radiohead.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