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背面 —— 電影 綠里

「他利用她們對彼此的愛殺害了她們，
    這樣的痛苦令我每天感同身受。」

一
有時以為，人世間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它們彼此糾纏，於是有了世間種種。
又或者，善並未使人樂，惡亦無法令人恐懼。
善惡難分，對於世界的看法終究是冷暖自知的事。就像這部電影講述的，原本是人性中兩條向不同方向延伸的線，在自己眼中，兩條線卻源於同一個點。它們混淆在一起，糾纏對峙打鬧爭吵，惡冷笑不止，善等待覆仇。
或許有一天，等我們都老了，把這團線拿出來抖一抖，看古舊的風陳年的酒，能否把它理出個頭緒來。
只是此刻，這人生在我們這裡依舊繼續，每一個人都在竭盡所能區分善惡，南轅北轍卻殊途同歸。


二

電影的譯名應該是叫做《綠色奇蹟》。這讓我聯想起另一部電影《綠光》，影片中那是一縷傳說看到就能迎來幸福的神蹟之光。然而在此時，綠色奇蹟卻不過是死獄裡一條走向電椅的過道罷了，監獄裡的人走過，得以換取一個生命的終結。
看上去很不同，自己卻不自然地把兩部電影聯繫在一起，總覺想起它們，給我的都是類似黑咖啡的感覺，讓人回味卻又苦澀，無論《綠光》中的導演講述的希望和孤獨，還是這裡所上演的人性與審判。或許，在兩位導演的眼中，無論是光與過道，也不過人生的一種延伸而已，緣起不同，歸宿卻一樣。

有的美好儘管美好，但我們卻無法延續。有的生命儘管鮮活，但我們卻無從挽留。
他得以將生命延續，卻在一場場的葬禮中看著心愛的人被合上棺木，然後靜靜凝聽死神的腳步走近。
他可以擁有神蹟，卻因目睹人性中種種醜惡而日日痛苦，所有的殺戮妒忌貪婪冗長，如在眼前。所以他尋求一個解脫。
他們因為仇恨而來，觀看一場行刑。卻因電流的嘶吼屍體灼燒的惡臭而嘔吐不已。嘶啞著說希望死兩次才好，只是想不到眼前的這個人曾因不曾救起他的女兒而痛苦自悔。 想不到也好，反正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場復仇而已。
只是還好，導演留下那隻命運多舛的小老鼠金格先生，還讓它通了靈，讓它陪著獄監見證過去種種一切。儘管沒能去成老鼠園，但留下來，也很能給人以溫暖了。


三


所以，在這部電影裡，我記住了戴爾被烤焦的身體，人性和命運聯合導演了這場驚心動魄的虐殺。電流接通的那一剎那，將傷痕留在每個人心裡。
同樣，我也記住了獄監行刑時的眼淚，還有那場用數十年時間去進行的自省。
這是導演眼中人性的閃光，它或許微弱，但執著地存在著。
或許正如導演五年前另一部作品《肖申克的救贖》一般：當我們以抗爭、克制與自省，在世間的長河裡探尋一番，或許會讓我們看清怎樣一場暴雨，可以完成我們自身的一場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