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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沒有明天--Bonnie And Clyde

雌雄大盗/我俩没有明天(台)/邦妮和克莱德

7.7 / 122,074人    111分鐘

導演: 亞瑟‧潘
編劇: 大衛紐曼 羅伯班頓
演員: 華倫比提 費唐娜薇 金哈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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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

2006-10-23 01:24:08

頹敗的美麗


   記得第一次聽《邦尼和克萊德》這個電影名字是在學習世界電影史綱的時候,他是新好萊塢標誌性的作品,影片的暴力場面宣告了「新好萊塢」的來臨,我當時就想,能上教科書的影片,尤其是標誌性的,那一定是很了不起的,所以就一直想看。
  「新好萊塢」應該是相對於以前的好萊塢電影而言的,以前的好萊塢已經形成了相對固定的模式,從40年代末到50年代中期,好萊塢電影因為遭受製片公司放棄發行 電視的迅速發展等,曾經走向衰落,但消沉的好萊塢電影,於60年代中後期又開始逐漸振興,以一種叛逆的姿態現身影壇,對傳統類型影片進行抗逆,終於導致了《邦尼和克萊德》一片的誕生,其實就是打破傳統類型影片的模式,然後對各種傳統類型隨心所欲地挑選,然後用新的配方重新加以組織、合成,這部影片充斥著社會暴力,形象也是反抗現行社會規則與觀念的叛逆者,以反對暴力為主題,以前的好萊塢影片被約束,沒有血腥暴力的鏡頭,60年代後期,隨著社會的開放,血腥暴力的鏡頭紛紛在螢幕上出現,《邦尼和克萊德》赤裸裸地拍攝開槍打死人的場面,開創了好萊塢電影對暴力的新的表現形式。
  影片通過對兩個不像大盜的大盜描寫,讓我們看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美國大蕭條時期社會的一個側面,影片所反映的問題,在不同時代和不同國家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著,影片重新定義了強盜,重新定義了愛情和青春,邦尼與克萊德搶劫的目的並非主要為了錢,他們好像就是為了搶劫而搶劫,他們的生存意義就在這種行為本身,其實他們都是普通的美國人,只是一心追求個人的幸福,但精神空虛,沒有什麼可以寄託。克萊德這個強盜既不剽悍,又不大膽,腿還有點瘸,但是他和邦尼都有強烈的自我意識,需要社會承認他們的價值,但是得不到,於是,暴力便成為一種顯示個人存在的手段,也許,在他們看來,搶劫只是一種生存手段,
  一開始,邦妮在窗口無意間發現克萊德正在偷自己母親的汽車,對於偷的行為,她表示不屑,而當看到克萊德持槍搶劫之時,又表現得特別興奮,反而仰慕起眼前這位強盜,並加入了克萊德的強盜流亡生活。
邦妮愛上了克萊德,我想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強盜而愛他,在她的眼中,克萊德尊敬他的兄長,是一個溫柔的男人,只是因為受到反抗而殺人,當克萊德宣告要去搶銀行時,他只是帶著任性孩子的隨意性,可是一旦他做出承諾,便一心一意去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大盜」,並以此為榮,因而不知不覺落入了自己編織的羅網中,無法回頭,直到滅亡。
   還記得有兩個情節特別滑稽,和我以前看的搶劫是完全不同的,帶點黑色幽默吧,一個是邦妮和克萊德在別人的房子裡住,醒來時發現外面有人,他們以為主人回來了,其實這個「主人」是因為付不起銀行貸款而不得已搬走。克萊德知道後向房子開槍,並把手槍遞給了房子的主人,幾個人相視而笑。我想,這就反映了當時的大蕭條時期吧,人們都有很多的無奈。還有一個是搶銀行,當克萊德氣勢洶洶的持槍進了銀行後,卻發現只有一個人在窗口那裡若無其事地寫著什麼,原來銀行早已經破產倒閉了,克萊德嚴肅地對那個職員說「你出去和我的妻子解釋吧!」看到這裡我不禁想笑,在這樣一個社會裡,人們的生存只是為了要活著。
  也許導演想讓我們注意的是這兩個人背後所展示的社會,把強盜當作英雄一樣稱頌,讓我們因強盜的死而產生同情,這是一種反叛,當社會現實無法讓人實現生存的時候,也許只有反叛,才是真實的,而敢於站出來反抗的人,就算是強盜,也是值得同情和稱頌的。
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大喊大叫的女人——克萊德哥哥的妻子,像瘋子一樣,讓我覺得又滑稽又鬱悶,她是一個牧師的女兒,卻加入了一個強盜幫派,她只是想讓自己和丈夫好好的活著,結果她的丈夫被打死了,而她也被打爆了眼睛最後還被警察利用,後來我明白了,她像一個瘋子般不斷的叫喊,原來是生活讓她發瘋,社會讓她這樣一個不想成為強盜的人過上了強盜生活,讓一個不想反抗的人不得不反抗,讓一個軟弱無力的人不斷的經歷生死離別,所以她是痛苦的,痛苦到即使說一句話,也得用叫喊的方式。我,也開始同情這樣一個弱者。
  我覺得整部片子都充滿幽默的情調,卻始終有一種壓抑糾纏在情節之中,體現了一種遊戲式的暴力,然而正因為遊戲性,主人公最後的死才顯得格外令人震驚,他們輕鬆的說笑著,突然飛機射下如雨點般的子彈,正如平靜的海面突然波濤洶湧,當他們被亂槍掃射打的滿身彈孔屍體亂顫的時候,我被深深的震撼了,然後就是失落,當他們死在亂槍之下時,我已經完完全全的同情他們了,甚至為了他們的死還有一絲難過,這樣普通的兩個人,這樣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是這樣的結局?
  最後我還想說說影片的暴力美學,暴力在影片裡既荒謬又深刻,既無目的又有針對性,結尾兩位主人公被子彈射殺的鏡頭已經成為暴力美學的經典,帶給我的是放縱和殘忍,邦尼和克萊德是那樣地絕望卻又狂放,像芭蕾舞一樣的美,原來,死亡也可以這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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