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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黑暗的玻璃--Through a Glass Darkly

犹在镜中/穿过黑暗的玻璃(台)/在黑暗中穿过镜子

8.1 / 18,677人    89分鐘

導演: 英瑪柏格曼
編劇: 英瑪柏格曼
演員: 哈莉葉安德森 綱納‧柏恩史傅 麥斯馮西度 Lars Passg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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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mouse

2006-11-19 12:21:02

遠離危及性命的哲學,跟劉小楓去神那還是跟伯格曼遠離神?


週四晚,世界哲學日,中大哲學系自然也呼應著搞個哲學周。學術明星劉小楓老師卻藉此機會勸告大家遠離哲學,特別是以迪卡爾數理邏輯為支撐、康德以降的西方啟蒙哲學,說那是危及性命的,大意是因為康德把後來者拉入一個用數理邏輯求證「靈魂是否存在」的死胡同里。很多聰明人在胡同深處窮其一生不得其解,楊絳在憂傷中,沉浸到翻譯柏拉圖對話錄《斐多》中;德希達、拉康、福柯們則在死胡同深處又鑿出一些更深更死的叫做結構主義、後現代主義、解構主義、超現實主義、新結構主義、超新後存在主義等死胡同;尼采煩不得了,不和那些哲學家玩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不通了,也乾脆放棄。
試圖用思辯甚至量化的方法追問靈魂,註定不得其解,甚至危及性命,以上那些人在胡同底或許可以看到一面牆,牆上投影著蘇格拉底的最後一天,蘇格拉底最終也為此追問丟了名。
所以,劉小楓慶幸自己「有信仰,有詩為伴」,不會把腦筋用在那危及性命的無極追問上。並最終以此番辯駁和教育,為他所從事的宗教學與詩學研究確立正當性,整個講座結構和他的書作一樣,嚴謹、工整、證據充分、最後繞回出發點後自圓其說。
以上,也是我這個哲學、宗教學、詩學門外漢對那個「反哲學夜」的初淺感悟。

次日晚,我繼續遠離八卦本行,重新分裂回藝術電影懷抱,開看伯格曼「沉默三部曲」(其實,我的伯格曼啟蒙,甚至藝術電影啟蒙,都源自大三誤入昆明電影學習小組初期的一次放映活動,《冬日之光》),按順序,當然是《猶在鏡中》。
這下發現,伯格曼只在那追問靈魂和上帝是否存在的小胡同里走了一小會——最遠到了那口《處女泉》,其間和死神下了盤棋《第七封印》——就完全從胡同里退出,拒絕任何尋找上帝存在的努力。於是,他也沒被追問行為所危及生命,如今,94歲,還活得好好的。和劉小楓不一樣,伯格曼完全放棄了信仰,從《猶在鏡中》把上帝唯一一次顯身通過情緒表演幻化成蜘蛛,到《冬日之光》里對耶穌、對牧師那「上帝的沉默」,再到《沉默》里全然陌生的異域語境下超自然力量的徹底缺失;對應於三部曲,他自言經歷了一個「從征服確信到透視確信再到上帝的沉默」之過程,最終他選擇了與詩性、神性迥向的征途,那是戲劇和文學。
《猶在鏡中》最後,父子可以全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談論「上帝是愛,愛是上帝」,從而做一次於無神論者是全然無用的對女兒凱琳的事後關懷、愛的補救。
伯格曼說他在《猶在鏡中》塑造的凱琳就是一個帶有宗教狂熱色彩的人格分裂病例,她心中始終有個神在指揮她的行為,讓她失眠並且聽覺敏銳的能捕捉到自然之外的聲音。這個想像之神是超我的,所以丈夫馬丁觸及不到,無法把凱琳拉回;這個想像之神是充滿愛的,偽裝成弟弟米納斯,讓愛與倫理錯位;這個想像之神是難以驅散的,於是小說家父親大衛冷酷地以女兒的病例為素材進行藝術創作;這個想像之神四面出擊卻牢牢守住了凱琳,它是一隻大蜘蛛。

甜甜總說她睡眠不好並且聽覺常有異常,慶幸她沒有信仰,不至於碰到那超我的大蜘蛛。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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