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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迷情--Father And Son

父子迷情/父与子/FatherandSon

6.5 / 2,574人    France:83分鐘 (Cannes Film Festival) | Russia:97分鐘 | USA:82分鐘 (Wellspring DVD)

導演: 亞歷山大蘇古諾夫
演員: 安德烈薛提寧 亞列希尼穆斯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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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庇墨透斯

2006-11-23 05:15:11

折磨人的愛


  Sokurov的《父與子》參加了2003年噶納電影節的競賽單元,呼聲不高,反應平平。但是寥寥數語的簡介吸引了我。「他們是父子,有些時候他們像兄弟,有些時候他們像情人……」父子戀?回想Sokurov那部幾乎將我窒息的只有60幾個鏡頭的《母與子》,被人捏住喉嚨的感覺再次來襲。
  然而,不得不說,一年多來,盼望的就是這個被稱為最有塔科夫斯基相的Sokurov的暗含禁忌題材的作品。我相信,絕不會出現《滑板公園》中那赤裸直白地醜陋衝動,而必然是一如既往的詩歌的流淌。
  影片一開始,是黑屏,畫外音是令人不安的喘息聲與肌肉擊搏聲,接著暖色畫面的出現,浮雕般的身體流動著,像在海洋上顛簸。那種律動那種渴求,都難免不讓人遐想,可聲音卻是兩個男性的。一張無助後釋放的嘴,是誇張處理的鏡頭。終於畫面安定下來,中年男子懷裡摟著一個少年,對話依舊曖昧不明:「你又救了我……我快被他們吞噬了……」「下次,你就大叫,否則痛苦會吞噬了你……」少年貪戀著男人的愛撫,斷續地說「我……愛你……」而男人微笑著,撫摩著少年的頭,隨即,出現了超越時空的鏡頭——男人望著鏡頭外問「現在你在哪裡」,少年出現在林間小徑上,夢囈著「這裡只有我自己……」
  的確,男人與少年就是那對父子,居住在小城某處的閣樓上。逼仄的空間內只能容納兩個人的靈魂相偎依。這段夢幻般的畫面後,是兩個婦女吃吃地笑,彷彿偷窺到父子倆隱秘的心境。女性,是這個世界中缺失的。
  父親到兒子的軍校探望,兒子Aleksey這才第一次正式亮相,是個穿迷彩的俊秀小兵哥,有羞澀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睛。他親熱地與父親擁抱。此時女友Marina也來探望他,兩個少年隔著窗欞對望。鏡頭給了超特寫,少男少女的美麗面龐被窗欞分割成局部。Marina認為自己進入不到Aleksey父子中,而Aleksey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兩個都愛?」女孩子逃掉了。在父親面前,Aleksey用拼命訓練掩飾失落。
  重新回到蝸居,Aleksey似乎躲著父親,他在自己屋中看父親的肺葉的透視照片。他伸出纖細的手指撫摩那些肋骨,企圖撫慰傷痛(如果有什麼傷痛的話)。果然,父親說,有到其他城市工作的機會,薪水也會高一些。而Aleksey把父親逼到牆邊,一再表示「你不在我會很孤獨」。
  父親戰友的兒子Fedor從外地來訪。與Aleksey的強勢不同,Fedor似乎過於溫和。他想解開自己父親失蹤之謎。Aleksey沒有讓父親把話說完,引Fedor來到閣樓外懸空的木板上。Aleksey說自己最瞧不起膽小的人。父親發現了兒子耍弄客人的伎倆,有些惱怒,呵斥兩人回屋,又忍不住教訓兒子,Aleksey出言頂撞,最後二人竟至廝打起來。隔壁Aleksey的玩伴Sasha來幫架,四人更是扭做一團,以父子倆的襯衫撕破告終。
  Aleksey打發走Fedor,又從父親處求得原諒。在兒子明鏡的眼眸中,父親無意隱瞞,告知戰友以身殉職的真相併叮囑兒子保密。
  Aleksey尋到Fedor,二人搭老式電車遊逛小小山城。Fedor的怯懦背後隱匿著敏銳的直覺。他和Aleksey探討有關浪子的寓言故事,驚異於後者幼狼般的傷感,覺察出Aleksey父子間詭異的氣氛,於是離開。
  兩個少年都在懷想各自的父親。
  夕陽西下,Aleksey躑躅街頭。他在回家的路上去探望Marina,希望Marina能溫暖他的心,但Marina拒絕了。Aleksey傾吐昨夜的夢魘,並說聖人曾言:「一個愛父親的兒子,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望著Aleksey漸去的背影,Marina喃喃自語:「你們畢竟不是兄弟,釘死的愛表示你不能平等地對待你身邊的人。」
  仍舊回到閣樓,在天台上Aleksey向父親抱怨Marina,並以破釜沉舟的架勢說自己要到另外的城市去忘掉一切再回來。這次,輪到父親流露出孤寂的表情,「你走了我會孤獨。」而Aleksey玩笑般騎在父親頭上反駁「你不會孤獨,你會……再結婚。」此時父親笑了,笑容奇特,彷彿戴枷已久的犯人重獲新生,又如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父親說兒子的面容極像他的母親,所以兒子的允諾對他來說很重要。Aleksey眼中閃過一絲心碎的哀傷。他叫來Sasha,摟著Sasha面向父親,意味深長又決絕地坦白「我很愛他。」
  兒子的眼裡只有父親。
  入夜,Aleksey說胸口痛,那是他每晚夢魘的根結。父親只好放棄外出散步而護送兒子回屋。然後,一段平行蒙太奇,父子兩人,以相同的姿勢相同的心情,在各自的床上蜷縮入夢。也許是在夢中,彷彿初始的輪迴,父親走上白雪覆蓋的屋頂天台。Aleksey問「那裡有我嗎?」父親搖頭,「只有我一個人……」
  只能說,沒想到這部電影如此好,如此用情至深、隱忍不發。於我,是隨時隨地都可投入進去。油畫般的用光,凝重的影像,嚴謹的構圖,詩意的對白,明晰的人物,使《父與子》充盈著一股濃郁的哀傷、深情和近乎毀滅的犧牲氣質。
  無疑地,父子倆都是對方的唯一,而且在兒子身上更有體現。Aleksey援引聖人描述的父親之愛,急切地從父親身上找尋「讓自己受折磨」的痕跡;Aleksey承認自己當兵是步父親後塵——他想要擁有和父親更多相同的經歷,因為面貌已然不同;Aleksey給父親聽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對造訪者的探究,Aleksey推脫說父親肺部有傷不能回想舊事以免傷懷;Aleksey咄咄逼人,父親閃爍其詞;Aleksey婉拒了隔壁Sasha要搬來住的念頭,即便是多年死黨,也不想讓他介入到只有他們父子的二人世界。
  收音機總在播著無聊的消息。父親打開,兒子關上。這是唯一與外界溝通的工具,在狹小的空間內顯得無比突兀和無辜。不,他們完美,不需要任何外界之物打破平衡,除非,天平的一方有意減輕自己的砝碼,讓自己從這難以割捨的靜謐和諧中退出。這一退,就不僅是抑制不住淚水般簡單的傷痛了。
  兩個人的家庭,有無限的延展性;缺少了負責穩定的第三者,便將幻化出無數未來的可能全部抹殺。Marina,自覺的退出;Fedor,被Aleksey趕走;Sasha,想進入卻只能隔岸觀火。Aleksey深夜的夢魘,是驚呼「媽媽在哪裡」的無助,還是恐懼自己「對父親的獨佔欲到了只有將其殺掉才能安心的地步」?
  兩個人的家庭,註定要被打破重組,或許會派生出更多種似乎穩定的家庭形式。父親、母親、兒子、媳婦,子子孫孫無窮盡矣。然而,看似堅強的父親,真的能放心愛子遠離自己?在兒子每夜自溺般的噩夢中,誰能用有力的臂膀給他無憂的睡眠?不動聲色的Aleksey,真的能夠做到太上忘情?為了父親的幸福,自己遠遁天邊去接受繼母的位置?Aleksey並不貪心,他只是希望既能夠被父親愛,又能夠愛Marina。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一個是救生之水,一個是燃情之火。
  他們是普通的一對父子,但又絕不簡單。沒有任何父子能像他們一樣有親密無間的距離,沒有任何父子能如他們一樣忘我地愛著對方,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告訴他們「不要擔憂,因為你們代表了最極至的父子之情,你們有著神話般的道德與尺度」。
  Sokurov擅長探究親情的終極。《母與子》中,世外桃源的小木屋,兒子與身染沉疴的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的呼吸是兒子生存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大自然的聲響彷彿為這樣的天倫註上讚美的註腳。而揮之不去的惆悵,依然是影片的主調。
  還有《俄羅斯方舟》,Sokurov大膽到只用一個鏡頭就敘說了俄羅斯的300年的文藝歷史。現實和歷史不停轉換,夢幻與理性相傍遊走。一個鏡頭一氣呵成,的確令人神往。但,那離我太遠。
  只有《父與子》,我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情節進入它,成為父子濃情的旁觀者,然後不可避免地被它感染,像一粒塵埃,嵌入其中;或是成為兒子的一道目光,凝掛在父親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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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2004
  
  
  
  
  美麗的MARINA,她說:「我看到你的父親了,我走不到你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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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這片子的音軌做的就像是——在耳邊低語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的某種想法。
  還有,影片中,Aleksey一直叫父親為「父親」,而不是親昵的「爸爸」。「父親」在俄文的應用中,向來是很嚴肅的,都是成年後的子女對父親的稱呼,一般情況下不常用,那會顯得很「生分」。而Aleksey和ADA的關係,實在是不像是該用「父親」來稱呼的。
  是不是,Sokurov又有所暗指呢?
  走火入魔ING.
  ~~~《父子迷情》的成功,各國際媒體均將焦點與榮耀鎖定在國際大導演Alexander Sokurov的身上。其實看過《父子迷情》的人,也都會為電影中兩位飾演「父子」的俄羅斯男演員Andrej Shetinin和Alexei Nejmyshev的表現讚賞不已。~~
  摘了段有關演員的文字。
  總覺得網上諸多介紹越發的譁眾取寵。
  片頭那段戲,研究了一下,我認為根本不是什麼「MAKING LOVE」,就是兒子做了噩夢,父親去解救他——對付毒癮發作的人不還得用暴力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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