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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Peacock [2005]

孔雀/Peacock

7.6 / 1,129人    Germany:144分鐘 | China:136分鐘 | 244分鐘 (original length)

導演: 顧長衛
編劇: 李檣
演員: 張靜初 馮礫 呂玉來 劉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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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4u.com

2006-11-24 06:08:43

《孔雀》(PEACOCK)——執著放飛夢想,哪怕別人笑我是瘋顛


一位朋友對我說,看了《孔雀》,給他的感覺就是:人,其實這一生什麼都做不了。我說,有這麼壓抑嗎?那我可不看,我這一生還想做很多事情呢。

後來還是忍不住看了《孔雀》,看過之後發現這是一部很一般的影片,除了欣賞其中的個別幾個鏡頭之外就毫無感覺,但是僅憑幾個感人至深的鏡頭就可以獲國際大獎?那就似乎說不太過去了。於是開始懷疑柏林國際電影節的所謂評委會大獎是否存在幕後交易,又或者是中國的電影只能夠通過這樣的表達方式去獲獎?壓抑、封建、落後、甚至有些變態。

有個土耳其的朋友看過影片之後問我的一位朋友說:你們中國現在還這麼窮嗎?我想,如果哪一天能夠有反映中國現實的電影獲獎,那才是我們真正的榮耀。其實,現在我在網上所看到的一些攝影作品,都非常細膩、善良、積極、優秀地體現著當今中國的縮影,雖然沒有見到有類似的優秀電影作品,但是我想至少在國人的意識上並不匱乏這類發現的眼光。難道在外國人看來,中國本就應該是《孔雀》中反映的這個樣子——一個沒有夢想的苦難社會?

我慶幸我生活在一個有夢想的時代,雖然張開翅膀追求夢想同樣也會遭遇狂風驟雨,但是至少,在這個年代,更多的人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獲取了更多的資訊,也創造了超越《孔雀》那個年代千萬倍的機會;在那個年代,夢想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情,更多的生活就是在無盡的玻璃瓶和麵粉袋中被淹沒。

最喜歡姐姐那段,因為姐姐那異常鮮明的性格特點,這是一個在那個年代極少數懂得追求夢想的另類女孩。那時候,遠遠不是我們今天所張揚的個性化,姐姐之生存在那個年代,似乎有點不合時宜。在姐姐的眼中,彷彿夢想是一個摸不著的虛幻物體,以致於將夢想供奉為神靈,為了神靈般的夢想,她可以做出偷母親的錢、在小樹林脫下褲子用肉體交換、傷害自己身體等等一系列違背道德的舉動,為的是固執地追求自己的夢想。除了信仰,似乎不會有人這樣執著和勇敢,而對於姐姐來說,夢想,就是她的一種信仰。有些人可能會對她而感到不齒,認為姐姐出賣了道德感卻最終也沒有得到什麼。但是其實做出這些需要常人所並不能擁有的勇氣,要知道,那幾乎等於是和一個時代相違背,也就不難理解姐姐為什麼會被注射鎮定劑、為什麼父母會認為她是一個缺根弦兒的孩子。這就是夢想在中國所遭遇的尷尬局面,不僅僅只存在於那個時代,在今天的中國也在延續,只是形態上不同罷了。

姐姐在小鎮上騎著自行車帶著隨風張開的降落傘張開雙手追尋夢想是讓我印象至深的鏡頭,人活在世上,若要追尋夢想,必然會被很多人看作像瘋子一樣行事——執著放飛夢想,哪怕別人笑我是瘋顛。然而,姐姐最終還是帶有濃郁的悲情味道而無法擺脫宿命,信仰也被無情地敲碎,我想,這也許就是我那位朋友所說的人這一生什麼都做不了的緣由。唯美的音樂,讓我想起了《花樣年華》;對小鎮的描寫,讓我想起了《天堂電影院》的那個小鎮。比較不可思議的是姐姐既打得一手桌球,又能拉手風琴,可真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暫且不去考慮導演編劇對此的刻意安排,但也就更不難理解為何姐姐對平庸的生活如此不滿,因為她懂得的多,對生活期望更大,在那個大家平庸的年代,也就更容易受到傷害。

第二段是對哥哥的描述,讓我看了之後覺得在看日本電影:先是哥哥像漢奸一樣出賣自己的妹妹,然後再依附在父母身下找對象,最後招來弟弟妹妹的仇恨而遭毒殺未遂……這就是拿出去參賽的國人形象!這還是個做哥哥的?不過確實似乎在中國類似的人還大有人在,也就不足為怪了,只是用這個來拿獎,著實有點鬱悶。

第三段是弟弟。在姐姐那段故事裡還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小孩兒,我還記得他為了姐姐考傘兵主動掏出了一塊錢,將這錢飄揚在風中的那段鏡頭,在哥哥的那段里就變成了欲殺自己哥哥的無情不良少年,第三段又變成了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真是讓我感到暈眩……看來之所以喜歡第一段的原因也許還在於因為尚未產生過多的邏輯偏差,本人的大腦還可以承受。導演似乎要體現中國人的犯賤:過於善良的父母對心智不算健全的哥哥姐姐縱容,而對最懂事的且承擔全家希望的弟弟虐待,最後僅僅因為青春期萌發性衝動的弟弟畫了一張女人裸體畫就將他暴打還張羅給街坊鄰里大肆宣揚自家的小孩是流氓,最後直接導致弟弟的離家出走,幸好那時候沒有DVD,否則若是父母發現兒子在家偷看黃碟還不直接拿刀子捅死這個「逆子」?難道將這樣的事情用如此的方式宣揚出去,父親就能自命清高?我看不懂這個從頭就是唯唯諾諾的父親,受了什麼刺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謀殺自己的兒子?正是由於這一系列的心理髮育的不健康,弟弟離家出走回來之後變成了一個吃軟飯的「男人」。嘆哉,這就是在柏林電影節樹立的國人形象?

除了幾個動人的鏡頭之外,演員的表演尚可,特別喜歡張靜初的表現,但實在是對這樣的影片獲國際大獎覺得可悲。導演顧長衛和編劇李檣對於廣為流傳的負面評論是這樣回應的:「這些人看不懂《孔雀》」。我感到十分的失望,如果說電影只是為了獲獎而去拍,那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如果說一個作者對別人善意客觀的批評表示蔑視而不尊重,那將永遠不會有進步。

賈樟柯也拍過發生在類似年代的《小武》、《站台》,這些都是對那個年代的真實記錄和再現,沒有《孔雀》中那麼多為了迎合外國人口味的矯揉造作和不符邏輯的胡編濫造。除此之外還有《活著》,這部電影所體現出的生活,給我們一個極深刻而且完整的概念和意義,而不是《孔雀》所能做到的僅僅是留下了幾個零星的片斷。這些電影同樣獲獎,我們也都看懂了,導演的段數遠比《孔雀》要高,這些才是真正為人民而創造的藝術。《小武》、《站台》、《活著》,與《孔雀》的致命差別是前三者在國內遭到禁播,而後者則得到公映。於是我只能夠這樣認為:時勢造英雄,如果我們的廣大人民群眾們能更早地在公共場合觀賞到賈導的電影,也許今天的口水不止這麼一點點。

我期待找到所謂的導演版,希望看看刪減的情節有沒有能夠讓我驚喜的地方。但是我想,《天堂電影院》一樣也有導演版和公映版,為什麼人家一樣可以做到兩個版本都各有各味道,至少都是完整的;而我們卻將此作為回應批評的藉口。

一個美麗的名字——孔雀、一個新穎的手法——三段式、一些動聽的配樂、一些零星的呼喚觀眾記憶共鳴的場景(比如弟弟用粉筆刷球鞋,記得小時候我也幹過這事兒),一個看似耐人尋味的結尾,共同構成了這部電影《孔雀》,似乎完全如顧長衛對其影片主旨所解釋的那般:「生如孔雀,儘管一生再黯淡,平庸的歲月再漫長,也總可以等到開屏的瞬間。這樣的瞬間,便足以將生命照亮」——儘管全片再黯淡,平庸的內容再漫長,也總可以有些開屏的瞬間。而這樣的瞬間,竟足以獲得國際大獎。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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