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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攻--A Battle of Wits

墨攻/

6.7 / 3,610人    Hong Kong:133分鐘

導演: 張之亮
演員: 劉德華 范冰冰 安聖基 吳奇隆 錢小豪 午馬 王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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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蕤冰

2006-11-28 16:19:57

樸素地跟風:《墨攻》觀後感


好!如果把豆瓣的五個評論等級按照百分制計算,我可以推薦這部80分《墨功》,為了讓大家對這個分數有一個感性認識,《無極》0分,黑澤明的《影武者》100分。這裡只說,《墨攻》為什麼失去了二十分。


一、編劇活著?

自從尼采那個瘋子喊出了「上帝死了」的時代最強音之後,「死了」早已變成陳詞濫調,「死了」死了,早該死了。因此,當我對某某感到不滿的時候,讓我們換一種新鮮說法:「他還活著?」

先讓我們看看《英雄》的對白多麼傻屄:「人若無名,便可專心練劍。」你放屁!誰說的?索緒爾告訴我們,即使你取消了「上面」這個詞,仍然會出現其他符號指稱「上面」這個概念;如果《英雄》關於語言學的假設可以成立,我倒是建議張藝謀把名字扔了,說不定還能專心拍出兩部好電影——當然,先把編劇給換了!還有秦王嬴政(當時還不是始皇帝),背著手面對老大一副「劍」字,忽然大喊一聲:「啊,我悟到了!」做人要低調,做愛才高叫,嬴政面對一個漢字而非女子便能夠叫喊得如此鬼哭狼嚎,真不愧男人之極品、豪傑、虎狼也。而《無極》從編劇到情節到導演本人的無厘頭,已經被胡戈的短片以及後來發生的風車大戰唐吉訶德的花絮,用歸謬法總結得淋漓盡致了。

當我和ph7君如同兩堆剛從筐子裡倒出來的土那樣舒舒服服地攤倒在電影院的座椅之後不久,我便開始感到一點尷尬。難道導演找不到一個能夠不把「之」「的」混用,或者至少能用對地方的編劇?一會兒之乎者也,一會兒的了嗎呢,實乃讓人不堪之對白者也。再者,他能不能讓人物的對白更有些技術含量?或者乾脆古雅些?為什麼革離的語言聽起來有時像是新自由主義者,有時又像新左派袞袞諸公?只要對話的語文水平能夠達到央視版《三國演義》,我大概也就不會這樣產生失控錯亂的幻覺了。

而且,為什麼電影當中要有那麼多說教呢?《影武者》當中,除了信廉關於本尊已死,影武者豈能獨存的那段簡短的自言自語,根本沒有其他企圖闡明某種形上學的廢話。但是,《墨攻》當中,卻又很多「活著就是勝利」的陳詞濫調。過多的對白實際上降低了一種視覺藝術的感染力,既然電影是從無聲電影發展而來,那麼對白以及電影中出現的一切聲音就應當屈服於影像的表現,而不是分散觀眾的注意;否則,一旦影像為了表達某種不得不用對白表現的「思想」或者「形上學」,電影就成為了哲學念白的MV,在MV那裡,聲音與影像的關係本來恰好與電影相反。

二、兵者兇器,干卿底事

花瓶何用?實在想不清。花瓶是用來插花的,倒著也行,請參看田曉菲關於倒插花的論述。當然,花瓶要是擺在我家,保證不紅杏出牆,我也沒意見。《墨攻》裡的那個女人,我十分喜歡,長得真漂亮!!看過電影之後,我問ph7:演逸悅的女演員是誰?明天上網找寫真去!他說:「范冰冰啊!」難怪眼熟,《手機》里見過嗎。

古代盔甲向來是老夫興趣所在,苦於國內資料匱乏,一直只能看日本的古裝電影解悶,這次方才大飽眼福。加之范冰冰在與革離頂盔冠甲前往趙軍營地探聽情報時搞起制服誘惑,更是讓老夫大呼過癮。而後來,她手腳被縛住,即將五馬分屍,想像這嬌弱而美麗的身軀即將被撕開、更是讓人感覺到一種變態的美感。不錯,非常美。當年她在《手機》中扮演武月(沒記錯吧),便曾經深刻地打動了我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但是,范冰冰在這部電影中起到什麼作用呢?她和革離的感情戲非常弱,既沒有開頭,也沒有發展,就是用極少的幾個鏡頭表現了他們彼此莫名其妙的忽然相愛,一點也不動人,這就使得後來她溺死牢中、革離逸悅陰陽兩隔的情節,顯得沒有那麼悲劇性;而在絕望中死去,因被割喉無法呼救,也終於未能在死前看見愛人,這本來是可以催人淚下的(雖然也很俗套)。說實在的,逸悅除了漂亮,在電影中實在沒有多大作用,如果我本來不喜歡某部電影,我也不會為她掏錢,我會上網找她的寫真。而她和革離的感情戲,讓整部電影的情節顯得拖沓而支離破碎。我忍不住又要說《影武者》(下面還要說),其中沒有什麼美女和愛情,仍然是最優秀的電影,任何導演沉溺於男女之事,必然是因為1、票房,2、沒有理解古人。逸悅革離,生離死別,這樣的故事放在春秋之季,根本不可信。

這裡說點題外話。梁王那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真是神來之筆,編劇似乎也不是完全無功於墨攻。至於當時我看到那個鏡頭,實在是一下便想起了張志新。我曾見過張志新的照片,非常美麗的女子,雖然因為時代的緣故,她的穿著樸素。想到那樣美麗的女子被割喉,殺害,不是電影,而是真實的歷史,我頓時感到被人陷害又不知誰是兇手,沉冤喋血,報仇無望時的那種悲憤。當然,這與電影無關。

三、沒有經典鏡頭

文似看山不喜平——這不知是哪位古人的廢話,被我們語文老師引用來引用去,忘不了了。
電影作為一種視覺藝術(而不僅僅是敘事藝術),如果能在畫面上(而不僅僅是情節上)跌宕起伏,留下若干經典,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影武者》《蜘蛛巢城》我經常會翻出來看看,但是從來也不會從頭看到尾。《蜘蛛巢城》常看的鏡頭,就是鷲津和三木在蜘蛛手林中衝殺的那一段,一個挺槍,一個射箭,叢林裡迴蕩著讓人脊背發涼的怪笑,鏡頭在茂密樹林的間隙中快速閃過,讓人感到「渾身通泰」(參看西廂記)。《影武者》中反覆重看的鏡頭,則是影武者閱兵那段,還有所有騎馬的鏡頭。說句慚愧的,就是《英雄》這麼讓人不齒的電影,其中的鏡頭也頗有可觀,開頭秦軍射箭、稍後庭中比武的場面,我現在仍然不時重溫。然而《墨攻》當中沒有這樣的鏡頭,從視覺上說,這部電影沒有高潮。巷將軍、微將軍威武堂堂,導演卻不給他們表現的機會,其實後來巷將軍被射死樓上的那一段,本來可以非常煽情(類似場面,《蜘蛛巢城》結尾鷲津被射成刺蝟、《武士叛》當中三船敏郎扮演的武士被亂槍打死,都是現成的例子),導演也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他把寶貴的膠片和時間全都花在革離和逸悅躲貓貓上面了,結果也沒有取得預期的催人淚下的效果。

餘論:我想拍成電影的三部小說(暫時三部)

1、哪三部

其一,Alfred Bester:Stars,my destination(這是一部中國人從來未能寫出來的小說。在郭建中的那一個縮譯本的扉頁背面,現在可以看到幾行歪歪扭扭的筆記,大意是將這本書與《基督山伯爵》相提並論,完全是對這部小說的侮辱。現在,這一點更加明確了。這樣一部最偉大小說中最偉大的小說,至今仍然沒有任何一個西方導演拍成電影,難道他們也還「活著」?)

其二,韓靜霆:《孫子大傳》(不知道韓靜霆不要緊,他是雪村老爸。這本書新浪讀書頻道連載過,不知現在還能否找到。原先,似乎拍過電視劇,收視率一屄。)

其三,宋宜昌:《燃燒的島群》(如今大概只有70年代出生的軍事迷閱讀這部小說,可以在任何一個像樣的軍事網站找到這本書的電子版。在八十年代,這小說風靡一時,場面宏大,氣象萬千,迷倒了當時的萬千讀者)

2、有什麼與眾不同

如果我能把這三部電影拍成小說,我會毫不猶豫地使用電子、死亡、交響、Heavenly voice、Darkwave、Funk、雷鬼、非洲鼓樂、阿茲台克舞樂、能樂、京劇等一切可以使用的音樂為這三部電影配音;其中《孫子大傳》和《燃燒的島群》將以Emperor風格的黑金屬和Enslaved風格的維金金屬為主導,去他媽譚盾和霍華德的短衣襟小打扮!我要讓電影院裡的年輕人跳下自己的座位,在觀眾席前站成人牆,每十分鐘瘋狂甩頭三分鐘,把哪些該死的情侶和該死的布爾喬亞趕出影院!

忽然,鬧鐘響了,我醒了,腦袋裡還殘存著醒來之前不知哪裡抽冷子冒出來的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你會拍電影嗎?你把那些人趕出影院,還有票房嗎?誰他媽會投資這種電影?」

起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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