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片新觀

《死亡詩社》，1989，奧斯卡最佳劇本，羅賓威廉斯

 

大抵對於所有的一中人來說，這是部熟悉的電影。作為Z女士的慣例課程，藝術欣賞課的開始幾周便是放這部電影。記得Z女士第一節課上，便是先讓同學先起來讀課本上序言中教如何欣賞藝術的一段文，然後，再告訴我們，那些全是些廢話罷了——與《死亡詩社》中的基廷如出一轍，只是倒底沒有放任我們去撕那那課本。之後幾周，便是看這部電影，自然也是少不了討論的，我還記得有人還為尼爾寫了詩，觀後感之類的大約是人人都寫了的，還隱約記得彼時大家青澀的文筆。那已是近於六年前的事了。

 

近來無事亂翻FTP，於是看又下了重看了一遍。頗為欣慰的是記憶力還算不錯，五年多前看的電影，如今情景倒也都還算是歷歷在目，看了上一幕還能憶出下一幕的情節，實在不易了。一個離經叛道的老師，一群成長中迷茫卻又想尋找自我的年輕學生，有放浪形駭的，有尋求自我的，有唯唯諾諾的，當然更少不了一個從自我迷茫中成長出來的。其實這樣的情節與人物是頗有些老套的，只是配上從惠特曼的詩——從「船長，我的船長」到「噢，自我，噢，生活」，還有基廷的煽情的話語——當然，某些時候煽得頗為過了一些，以詩與人生作為座標，整部電影便是詩意的了。

 

詩意大抵是這部片子最應加上的標籤，所謂詩意，並不在於色彩配樂之類，而是在於充斥全片中的近於煽情的熱情和浪漫，甚至於最後死亡的隱喻。我幾乎疑心這部片有鼓動詩歌復新，或最少有向詩歌特別是惠特曼致敬的意圖。最近在看哈囉德·布魯姆的《西方正典》，惠特曼被稱為美國經典的核心。以惠特曼的詩貫穿全片，所謂詩意和儀式感，難以更甚了。

 

只是我疑心，這部電影如此好評，大約是離不了我們感同身受的緣故罷。豆瓣上的評論，也一概是一人稱視角的文字，鮮見抽離於自身感情與經歷之外，Professional的寫影評；之於我，及我的校友們，彼時在一中，所謂名校嚴風，大抵無形之中對於這部片子多了幾分認同罷。

 

彼時初觀，關心的是老套的的情節；此時重看，多半是回憶彼時觀影情形。大約就像是重新拜會昔日好友一樣。只是我們的一中已不在，Z女士似乎也交流到八中去了。舊片新觀，卻倒底觀不出些新花頭來，能憶起的卻只是DHR為尼爾的詩，還有被貼在教室牆上的惠特曼的「船長，我的船長」——那是我讀的第一首惠特曼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