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a Death Journey

通向西部的列車，窗外不斷變動的景色，車內更替的乘客。不變的只有威廉·布萊克孤獨的眼神。
「Why is it that the landscape is moving, but the boat is still.」
「看看窗外，就像在船上看著星空，為什麼一切移動，而船是靜止的。」
「That is the end of line.」
 列車工如是說。

骯髒，混亂的西部小鎮在黑白鏡頭的注視下更添幾分蒼涼。吉他聲時時響起，透出布萊克的無助。來到街道盡頭的金屬工廠卻被趕出，徘徊之中與賣花女發生一夜情，又不幸遇到女郎的未婚夫。槍響，穿過女郎胸膛的子彈嵌入他的左胸，求生之際打死了男子，從此捲入殺戮。

      Every Night & every Morn
　　Some to Misery are Born.
　　Every Night & every Morn
　　Some are Born to sweet delight.
　　Some are Born to sweet delight,
　　Some are Born to Endless Night.
　　「每個夜晚，每個清晨，有些人註定痛苦。
　　每個夜晚，每個清晨，有些人註定快樂。
　　有些人註定快樂，有些人註定承受無盡黑夜。」
                             ——威廉·布萊克

一名自稱Nobody的印第安男子救起奄奄一息的威廉·布萊克（但左胸的彈片怎麼也無法取出），誤認他是自己崇拜的詩人兼畫家威廉·布萊克——a dead man，引領他走上逃往之路，可是，他們能逃向何方？吟誦著詩歌流淌著兩種血液的Nobody也無處安身。
一路上，求生的渴望令威廉·布萊克這個膽小，懦弱的會計師長成了用鮮血說話槍作詩的殺手。
「Do you know my poetry.」在面不改色地殺死兩個追殺他的警察前他冷靜吐出這句話。

然而死亡是註定到來的，Nobody將雪松做成的獨木舟贈給瀕死的威廉·布萊克後與最後一名殺手舉槍互射，同歸於盡。
他躺在獨木舟上用力抬起頭，看到岸上的殺戮。
隨著流水漸漸遠離美洲大陸，回到所有靈魂的來處與歸宿。

「Time for you to go back where you came from.」
「you mean 克里夫蘭?」
「Back to the place where the spirits came from and where all spirits return.」
「The world will no longer concern you, 威廉 Black. 」

也許逃往的過程根本就是威廉·布萊克在中彈昏迷時的幻覺，Nobody is Nobody。他獨自走上了死亡之旅——穿過水中的鏡子，去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我看的賈木許的第一部片子，從此對這個留著蒲公英頭髮的導演敬佩不已。說實在話看這部片子是一項考驗腦子的工作，太多的印第安諺語或先知預言以及詩句造成理解困難。像是對白中反覆出現的「Do you have tobacco?」到底是一種對幻覺的追求還是僅僅是為了營造氣氛所用的重複查閱了很多影評始終得不到解答。
但是這確是一部非常優秀的電影，鏡頭的運用，Neil Young的配樂，還有戴普的表演都無懈可擊。
從某種層面看來，我們一生的路程都不過是在Nobody的帶領下穿過鏡子來到另一側，所謂死亡不過是回到靈魂的來處，去到靈魂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