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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20 08:05:35
天氣預報員
在辦理簽證登記的地方,大衛被一個不壞好意的觀眾認了出來,因為不堪騷擾,大衛和站在他後面那個一臉蔑視喋喋不休的傢伙在大廳裡發生了口角。這讓他懊惱無比,因此他無法帶著一個好情緒去面對工作。「一切都是因為這份工作」,大衛說。他總是被人們在大街上認出來,被嘲笑,被口水,被扔雪塊和雞蛋餅。
在一個有著漫長冬季的地方,人們對一個電視台天氣預報員的待遇似乎格外關照,好像那些密佈的陰雲和漫天飛雪全是因為電視裡那張烏鴉嘴的預報才來的,儘管那些預報都非常的準確。戴·斯伯斯(大衛,是親人的稱呼),對此無法理解。這樣一份工作一年只能掙到8000美圓,他的錢包里永遠少了一杯買可樂的錢。對於一個離異男人,他有兩個孩子,有父母,他要身負的責任看起來無限巨大,但這並不影響他每天都在節目的最後,使勁的討好的做出最為真誠的微笑。
可是,生活不是以一換一的買賣。
對一個天氣預報員來說,他每天要做的除了面隊攝影機做幾個手勢說幾句話之外,就是在辦公室中央的飲水機前喝一杯水。一陳不變的工作節奏和低廉的薪水讓這一切變的像一灘死水。在工作之外,12歲女兒傑米開始早熟,她拿父親錢夾里為數不多的錢去抽菸,年邁的父親要定期到醫院檢查身體,兒子,母親需要他有更的時間來陪,和前妻矛盾不斷,而他自己,還要盤算著如何去美國換另外一份高工資的工作。這還沒有算在街上屢屢被人突然扔可樂罐和雪塊。
大衛是一個自卑又木訥的男人,缺乏主動的小人物,沒有咄咄逼人,沒有自以為是,溫和安靜,對一個年齡還不算大的男人,這些性格品質很難讓一個人如意的走在社會階層的上面。人說性格決定命運,這大概就是大衛的中年危機吧。
在和一個胖女人做愛的鏡頭裡,他就像房間裡的第三個人一樣看著自己被那個女人騎在身上像運動員一樣操作著,他瞪大的眼睛不解而木然看著他身上哪個女人:上面的肉團就像自己眼下煩亂的生活一樣,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但是,畢竟,人生還得繼續。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過馬路的時候幻想將自己的臉埋在前面那位姑娘的屁股上,而忘了妻子買一瓶調料醬的叮囑,他們就不會分開了。事實上,他愛她們。教孩子射箭,但女兒半徒而廢,約女兒滑雪,卻弄傷了傑米,兒子麥克被壞人栽贓,讓他懊悔自己的失責,他努力的想盡父親的責任卻不得要領,妻子家裡的男人更讓他不能自製,於是大暴粗口,不歡而散。
於是,更多的時候大衛只有坐在自己的車裡,看著窗外漫飛的雪花沉默不語。城市的冬天會比鄉村的冬天顯的更冷,因為雪的不完整,因為高高豎起的衣領,因為忽左忽右的風,因為高樓而更接近地面的陰雲。大衛的眼神在這些片段的映襯下越來越沉鬱,暗夜裡,他多次把車停在前妻和孩子們的家門口,一個人懷念那裡溫暖的燈光。
一個男人的失意和孤獨,包括對未來的從不失去希望,在這裡泯泯滅滅。
影片中,導演戈爾 弗賓斯蓋就像那些扔東西的壞小子一樣,把一些瑣碎的生活情節扔給了尼古拉斯·凱奇。而正是後者將一部沒有任何劇情高潮的影片,細膩以及不露聲色的懸扣起來。尼古拉斯在片中極具張力的表演讓我以為,《世界之戰》裡的湯姆·克魯斯不過是在一堆機器人的映襯下表現出了人人都有的一點七情六慾而已。
要嘛商業,要嘛煙火,美國人在藝術表現上的拿捏,就像貫穿整個影片的天氣一樣,達人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