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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的後現代生活--The Postmodern Life of My Aunt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ThePostmodernLifeofMyAunt

6.8 / 975人    Canada:111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導演: 許鞍華
編劇: 李檣
演員: 周潤發 斯琴高娃 趙薇 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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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頌

2007-03-07 07:04:02

荼蘼愛上露水,無奈關山遙遙。


荼蘼, 薔薇科,落葉小灌木,攀緣莖,莖上有鉤狀刺,羽狀複葉,小葉橢圓形,花白色,有香氣,夏季盛放。荼蘼過後,無花開放,人們常認為荼靡花開是一年花季的終結。荼蘼花開,代表女子的青春已成過去。愛到荼靡,生命中最燦爛、最繁華、最刻骨銘心的愛即將失去--
走出電影院,五點多的北京,因為颳風的緣故,還是比往常有著更強烈的陽光。這陽光肆意的刺眼,直射到我的心底,看過這部電影之後的傷痛暴露在陽光下,像是灑了鹽的傷口。
斯琴高娃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性格充滿矛盾卻又脆弱的姨媽,她的表演真實得有些殘酷,看著螢幕上她肥胖的身材我竟有些不忍猝目。我不想玷污她的美,而是面對美的事物,人都有一種刻意迴避瑕疵的心理,斯琴高娃將姨媽的春色半老紅顏半損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個受過高等教育能講一口流利地英式英文的姨媽,一個精打細算到連冰箱都捨不得用的姨媽,孤獨而倔強地生活在大上海,她的清高和好強面對並不富裕的生活顯得那麼可憐。她的行為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只因與一個男人開始了一段後現代的生活,改變了半生的命運。
周潤髮飾演的潘知常騙了姨媽葉如棠,事先知曉結局一如西方的婚禮,遠沒有中國傳統的掀蓋頭那樣來得動人心魄令人期待。幾句唱腔,幾餐晚飯,潘知常就這樣和姨媽相識了,一切突如其來又彷彿是命中注定。一個墨守成規的女人,突然見到這樣一張俊俏生動的面孔,一個口若懸河風度翩翩的男子,就像是靈魂出竅,身不由己地被一種不知什麼力量拉住無法抗拒,成就了一夜激情。
影片沒有激情發生的情節,鏡頭突兀地呈現了事後曖昧的畫面。我想像著,姨媽心中燃燒著一種慾望,那慾望生動具體得伸手可以摸到,真實到令人戰慄。習慣性地抗拒,被動地自願,接下來便既成事實。
潘知常繼續帶給她全新的浪漫,令她心甘情願甚至有些感恩地拿出全部積蓄。直至騙局敗露,姨媽要的只是「你告訴我實話,哪怕是你騙了我,我不會怪你」。想必潘知常也驚詫於姨媽的這番痴情感言,伴著姨媽的咒罵看著她睡了一整晚。天亮了,這個渾身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的男人留下一句「我滾了」便在姨媽生活中消失。
女兒的出現揭開了姨媽不幸的婚姻和獨身生活的無奈。無錢傍身,姨媽跟隨對她積怨深厚的女兒回到東北的丈夫身邊,每天在冰天雪地的市場擺攤,咬著饅頭,就著鹹菜。姨媽食不知味,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她在想念上海的家麼。當年的拋夫棄子只為回到朝思暮想的上海,如今又回到了原點。她在想念潘知常麼,被時代拋棄的姨媽,前衛迷人的潘知常,縱然沒有欺騙,他們中間也隔著關山之遙。姨媽的痴情矛盾著潘知常的浪漫放蕩,荼蘼之年,荼蘼花燦爛又謝。這段情緣似露水,珍貴卻也稍縱即逝,不過是姨媽的一廂情願,空歡喜一場罷了。
這個戲留給發哥的表演空間並不多,空曠的長長的走廊,發哥背對著鏡頭披上風衣,大步流星,風采依舊。三月的北京,倒春寒。心中念著開到荼蘼的姨媽。我也曾為這樣一個男人神魂顛倒,他不曾欺騙我,卻也只給了我一個閃亮的瞬間,在我蠢蠢欲動之時他全身而退。我懷念著,感恩著。一個女人一生之中總要有一次奮不顧身。還好我沒有一無所有,還好,我的那次奮不顧身沒有等到開至荼蘼。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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