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人生

                 我喜歡去想葡萄生長時，
                       陽光如何照耀。
                        下雨時呢？
              我喜歡去鄉想那些種葡萄、采葡萄的人。
                       如果是陳年的酒，
                     那些人是否已經去了？
                    我喜歡看酒不斷地改變。
                      如果我今天開一瓶，
                 嘗起來一定和任何一天不一樣。
                     因為一瓶酒也有生命！
               隨時在改變，直到它的顛峰狀態！

                          忘卻•白酒
    一位朋友失戀了。斟上一杯「二鍋頭」，祭奠逝去的四年純美時光，在杯光幻影中哭得像個迷路的小孩。我也曾經如此，妄想用那清醇的液體洗去心中的傷痛。一覺醒來，曾經甜蜜的影像卻隨著那甘烈的漿汁浸入血液。
    人們從何時開始飲酒無從查證，《黃帝內經•素問篇》中黃帝問歧伯曰：「為五穀湯液及醪醴奈何？」，坦白酒因其烈性一直與忘記有關。人們總是寄望於在酒精中麻痹神經，用那清醇的汁液洗去心中的愁苦，但卻不知舉杯消愁愁更愁。《東邪西毒》里那壇「醉生夢死」據說可以用來忘卻，黃藥師喝得大醉，也許忘記了很多，卻忘不了生命中的那朵桃花；而歐陽峰選擇拒絕，於是他清醒而又痛苦的活著。我們無法判定哪一種是我們所應追求的人生，是痛苦又或是迷醉，也許唯一可做的就是斟滿一杯白酒，在其灼烈的味道中體味逝去的歲月。
                       
                        浪漫•葡萄酒
    相傳葡萄酒起源於古代波斯，即現在的伊朗。曾有一位波斯國王愛吃葡萄，將葡萄壓緊保藏在大陶罐里，為防人偷吃還特別貼上「有毒」的標籤。數日後，有一位因失寵而想自盡的妃子偷偷地將一罐「毒藥」喝下。可是「毒藥」非但沒有了卻她的生命，反而帶來一股安樂陶醉的感覺。她把這一偉大的發現呈報給國王后，重新獲得寵愛。從此，妃子與國王過著葡萄美酒的恩愛生活。
    其實，這只是眾多葡萄酒起源傳說中的一個。但是，但凡與葡萄酒有關的故事總是與浪漫相隨。也許人心中都曾意想想過這樣的畫面：柔美的月光下，燭光搖曳，空氣中迴旋著舒緩的小夜曲，晶瑩的酒杯中盛著1/3的葡萄酒，在血紅的酒影中與心愛的人翩翩起舞。可是浪漫也要有人懂得品味，再好的美酒如果食不知味，卻也失去了它的醇香。在傳統法國大餐薈萃一堂的《芭比特的盛宴》中，無論是作為宴上飲品，還是烹飪佐料，各種名酒都可算得上點睛之筆。可是影片中那些一向節衣縮食、思想禁錮的村民卻是食而不知其味。1860年的Veuve.Clicqout竟被誤以為是檸檬汁。只有遠道而來的將軍通曉個中滋味，讚嘆不已，並且特地要上一杯1845年的Close.D.Burgete。在這位堪稱美食家的將軍看來：「美酒是愛意的傳遞。」，這也是這部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所要表達的飲食真諦。

                        成長•啤酒
    大約9000年前，兩河流域的蘇美爾人將在田野間發現的一種白色的花溶入大麥，釀造出甘苦爽口的金黃色液體——啤酒。啤酒不如白酒性烈，所以與忘記無關；啤酒又不像葡萄酒一般高雅，所以也與浪漫無緣。啤酒更適合與朋友共飲，人不能少，卻也不宜太多。最好的莫過於四、五人夏天圍坐在翻騰的火鍋前，在談笑間杯杯冰凍的啤酒下肚，體會那冰與火的酣暢淋漓。
    還記得高三時，整日面對成堆的試題，卻也回偶爾在夜晚與朋友拎上幾瓶「山城」爬上天台。望著璀璨的星空，宣洩心中的煩悶，訴說未來的憧憬。現在回想起那時的歲月，年少純真的友情，青春成長的苦惱，面對長大的夢想，都已經隨著金黃的啤酒漸漸溢滿全身。就像《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年青的夏雨會拿著喝完的啤酒瓶去砸人，而成年的姜文卻拿著XO坐在高級房車裡。時代的變遷，成長的歷程，一切都不言而喻。
    不論是清醇辛辣的白酒，還是濃厚醇香的葡萄酒，又或是甘苦清爽的啤酒；不管是忘記愁苦，還是品味浪漫，又或是經歷成長，這一切都蘊藏在一杯杯或無色、或血紅、或金黃的汁液中。我們只是需要在一個適宜的時間，開啟一瓶屬於自己的獨特美酒，品味今天與任何另一天的不同，在杯酒之間體味人生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