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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崛起--Hannibal Rising

少年汉尼拔/沉默的羔羊前传之揭开罪幕/人魔崛起

6.1 / 115,846人    121分鐘 | 131分鐘 (unrated version)

導演: 彼得韋伯
演員: 加斯帕德尤利爾 鞏俐 英格鮑嘉戴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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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兮

2007-04-04 02:11:31

少年漢尼拔――沒說全的前史


做電影有一個慣例,大凡遇到一些性格極其獨特,行為近似瘋狂的人物之時,劇作中肯定要涉及到這個人物的前史,所謂前史就是人物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但也有電影將這種前史淡化了,比如《十誡•殺誡》,類似的影片也不少。
漢尼拔是一個優雅的食人者,《沉默的羔羊》中已經充分體顯出來了,對於這麼一個獨特的螢幕形象,他的前史肯定會相當的精彩,當然,這是好萊塢劇作家們的想像,於是在這個想像的基礎上,《少年漢尼拔》便誕生了,很明顯的,這部影片最想解決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漢尼拔為什麼要吃人?
影片給了一個極其直觀的理由,因為漢尼拔的妹妹被壞人吃掉了,於是,很明顯的一個復仇的故事便產生了。
妹妹被吃掉,這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絕對是精神上最大的刺激,於是漢尼拔變成一個沉默陰狠的人,平時不說話,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大叫,妹妹被殺的場景成為他永遠的夢魘。在這裡必須強調一下,非常規的殺戮,痛失妹妹的悲傷絕不是這個夢魘的全部,更主要的是,漢尼拔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於是,慘忍的殺戮與吃人在漢尼拔的那種自責中立即被無限地擴大了。這時候,我們大概可以看出一個內容與形式的結合。內容就是一種對妹妹(後來擴大為女性)的同情與責任還有負疚,而形式當然就是殺人的手段了,進而轉化為食人的嗜好。影片發展到這個時候,其實關於漢尼拔這個人物如何成因的都已經初現倪端了,換句話說,成因已經具備,下面就是如何將這種一直隱藏的誘因發展成為一種習慣成為一種儀式一種個人的標籤,即把那個倪端深入化。
從孤兒院逃了出來,漢尼拔找到了嬸嬸,這個家族中唯一的一個親人。在嬸嬸的引導下,漢尼拔接觸到了一種東方式的文化。這裡需要強調一下,嬸嬸的扮演者是我們所熟知的鞏俐,離開了《邁阿密風雲》中的那個花瓶角色,鞏俐在此片中扮演紫夫人,這個角色絕對能夠影響著漢尼拔的成長軌跡,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角色當然不是什麼花瓶。但說句實在話,鞏俐在此片中的表現過於中規中矩了,雖然也基本上完成了導演以及角色所賦與的任務,但並沒有過份出彩的地方,憑藉著她那依舊值得驕傲的身材在很大程度上繼續著一種慾望客體的色彩,好在故事比《邁阿密風雲》好得多,所以這慾望客體不僅僅是性的展示,更是女人的展示,尤其對於漢尼拔而言。
漢尼拔接觸到了東方對屍體的一種暖昧態度,其實無關於日本,在東方古代對屍體頭顱的嗜好是比比皆是的,殺掉對手,削了首級,掛於馬前杆頂,以示軍威,以嚇敵心。這是一個東方式的傳統,日本只是更具有形式感而已。
影片引入這種理念是要將漢尼拔那種單純的對食人的恐懼做一個昇華。食人同樣在古代也是一種儀式,正如片中的罪犯所說的,為了生存,但生存的含義要進一步延展的話,那就是一種保佑與祭祀,是極具象徵意義的。所以影片發展到這個地步,漢尼拔食人的原因已經不單單的是一種嗜好,一種兒時的模仿,而是一種儀式,對屍體對死亡的反諷,而對生存則是一種崇拜與繼承。
與此同時,漢尼拔對妹妹的負疚感擴延到了對女性的一種保護欲中,所以他殺死屠夫一節,與其說是為給紫夫人報復,莫若說是他完成了自我方向的一種肯定,正如前面所說的,內容與形式達到了一定的結合。
由於對人體的一種迷戀,一種精神上的神秘崇拜,漢尼拔成為了一名醫學院學生,這個經歷也是為了補充漢尼拔這個人物形成的原因,即將殺人與食人的形式感得到進一步的佐證。
但十分可惜的是,影片雖然試圖用東方的一種暗示來增強漢尼拔精神上對屍體對食人等的一種迷戀,但事實上,僅是一把東洋刀,一個雕像是遠遠不夠的,戲份的缺失令觀眾對漢尼拔這種精神上的飛躍並沒有足夠的印象,同樣的,這種缺失造成了鞏俐的戲份無法出彩,因為作為一個東方精神的引路人,她只是做了簡單的介紹而沒有完成深入的文化帶入感。而對於本片來說,這種缺失更嚴重地導致了形式感大於精神內容,所以下面的內容便將觀眾帶入到了那種普通的殺人魔頭的劇情之中,那個優雅的高智的罪犯並沒有體顯出來。
其實,筆者並不認為此片中的漢尼拔必須表現出一種優雅來,畢竟因為還是少年,雖然有一定的學識,但對於仇恨的理解僅僅還是一種報復,以牙還牙,不太可能立即達到深層次的藝術水準。所以,影片下面的內容雖然讓許多觀眾有些不爽,或者有些失望之感,但就本片而言,絕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作為一部前傳,殺人狂魔的進行曲雖然可以演繹得驚心動魄,但事實上卻偏離了前傳所需要解決的最根本的問題,即漢尼拔這個人物的形成。從這點上來看,漢尼拔這個人物還沒有完全詮釋清晰,尤其是食人在精神上的一種承載力量,並沒有充分說明,所以此前傳若有個續篇可能會更好一些,繼續完成漢尼拔精神上的飛躍。
在影片最後,漢尼拔知道自己也曾吃過妹妹,在這種情況下,他拒絕了紫夫人的建議,而更加瘋狂地進行著殺戮。在筆者看來,這個喙頭是極其可怕的,因為漢尼拔所有復仇的動機都會因為自己也吃過妹妹而變了質,正如劇中所說,他的復仇是一種自我的否定,要殺死所有的知情人。這顯然與前面的復仇實質是相悖的。於是,漢尼拔的這種殺人舉動變成了一種自我的救贖,只不過這救贖本身是通過罰懲他人而得以實現的。漢尼拔也正是由於這個喙頭而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從這點上來說,導演對漢尼拔的定義便是如此的。
用別人的罪惡來完成自我的救贖,但這種救贖卻由於罪惡的懲罰而永遠無法停歇,這是一個隱喻,預示著漢尼拔這個人物將一直地罪惡下去,於是他離開了紫夫人,雖然關係的確暖昧,但漢尼拔已經將罪惡本身完全攬了過去,於是,他可以肆無忌憚了。但事實上這種肆無忌憚的可能並不是十分的明顯!
在影片結尾處,漢尼拔來到了加拿大的小鎮,最後一個仇人因此而斃命,但問題是從這以後呢?漢尼拔將無事可做。影片過份渲染漢尼拔的復仇造成了對形式感的強化,從而忽略了漢尼拔精神上的成因,所以優雅不在,所以完成復仇後這個人物將消失,一個極為尷尬的結局將無法引出《沉默的羔羊》一片,作為前史,這肯定是失敗的。
順便說一句,在船上的那場戲中,值得誇耀的是鞏俐殺人的那個動作,乾淨利索,極具爆發力,這是鞏俐的優勢,平靜中的爆發,於是影片前面紫夫人與漢尼拔練劍還有騎摩托送頭顱兩段就顯得不倫不類了,不如在前面的戲份里讓鞏俐一靜到底。這種情況的出現,筆者只能認為導演對鞏俐的使用顯然還是差著分寸的。

韓兮
2007-3-30於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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