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失敗典型個案

《人魚朵朵》的英文片名為《The Shoe Fairy》，不難窺見導演用意，而李芸嬋也確實花費不少心思力圖用1個半小時的時間編織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童話世界，讓觀眾暫時忘卻現實出口，只是童話從來無法歸於刻意，在「現實」與「童話」座標軸的兩端，《人魚朵朵》找不到著落點，與哪一端都格格不入。

影片的結構採用了典型的「童話式」，劉德華擔任的旁白一開始就打算喚起觀者兒時對童話故事的記憶。是的，就是每天晚上爸爸媽媽在床上給你講述的文字，「從前......後來，王子和公主......」。劉德華笨拙的國語反而讓這一切往更好的方向前進——甚至讓人想起幼時翻過的那些童書大幅插圖底下的一行行略顯簡陋的文字。畫面色彩飽滿艷麗，很有童話質地，不知導演有沒有受《下妻物語》的影響，尤其是主角出門那段路途，與《下》尤為相似。另外，片中人物各種古靈精怪的行頭，貼合著某種小成本獨立電影的特有趣味。

以上種種，似乎為影片編織好一套童話的外衣，遺憾的是，李芸嬋導演並沒找到合適的方式將《人魚朵朵》穿戴起來。

刻意是通片最大的毛病。無非是一個如何認識幸福真諦的故事：如果把朵朵的「戀鞋癖」解釋為幼年殘足引起的心理缺失尚屬合理的話，最後通過再一次殘足找到幸福所在的轉折點，人物情緒鋪墊未免沒給足，而且那個「黑羊白羊等於幸福」的語言最後竟用兩個星座解釋完事，實在懷疑是否導演難以自圓其說，牽強到可笑的地步。再說片中各色神叨人物，依仗著童話的背景，為自己不合情理的性格抱定解釋；而一個又一個的經典童話，從《人魚公主》到《快樂王子》再到《傑克與魔豆》，用各種方式提醒你這童話背景，可惜諸如講故事、借用人名這些段數未免顯得幼齒，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橋段出來得尤為沒有新意。（對比參照Taxidermia的NB顛覆）

從第一句比一般台灣人聲音和講話方式都更嗲的對白出來，到字幕出現，一直說服自己懷有童話的心態去看片，可是很難（對我而言），那種刻意時刻把人從中抽離出來，去不喜歡、去質疑。童話該是種不自覺的投入，像安徒生撩動眼淚的方式，而不是《人魚朵朵》。就像影片中的兩首插曲，明明很自以為是地以indie的樣子編曲，卻是由唱腔極不indie的徐若瑄演唱一樣，「刻意」抹消掉一切原應有的氛圍。

當然，不排除片中許多貼心可愛的細節：與鞋子的交流、大貓的裝束、表示faint的垂頭動作、縮水的窗簾、青椒形狀的小皮鞋......不難解釋有很多人喜歡《人魚朵朵》。對於女主演徐若瑄而言，好消息更多：一來30歲的仍以裝嫩為事業的她，有一張和影片氛圍無比契合的臉蛋兒；二來在整體刻意的影片裡，沒有人會「刻意」挑剔她的演技。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