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俏佳人中顯現的女性主義問題

《律政俏佳人》在我念大學時看過，當時宿舍的姐妹們都認為女主角艾莉能夠奇蹟般地去法學院讀書，然後登上法庭作鬧劇般的辯護，歪打正著地贏了官司並一舉成名，簡直就是好萊塢炮製的白日夢。至今我都難以接受那個身著粉紅色的艷麗服裝，扭著腰身，隨著踢踏作響的高跟鞋聲，邁著貓步搖晃到法官面前自稱是辯護律師的金髮尤物。她在法庭上的亮相果真是令人噴飯的笑料，披散的長髮、性感的低領口桃紅長裙，手袋裡提著她的寵物小狗…假如我是法官可能會友善地告訴她這裡可不是萬聖節化妝舞會，請回家換身莊重的行頭。
我對女主角穿衣不分場合的批評並不意味著從事法律職業的女性就該是古板無趣的守舊派。本來嘛，人不可貌相，莫非只有張揚花哨的穿著打扮才具有詼諧幽默的說服力？一反常態的模樣舉止才能博得當事人、法官的信任？還是滿臉天真無邪就可以匡扶正義呢？答案顯而易見。現實中有不少女性法律職業者沒有上述的「特質」，不是照樣事業有成嗎？
的確，在多數人眼中，女人和法律打交道是件極愚蠢的事情，因為他們覺得法學院是麻煩、醜陋又認真的人上的。本人相貌還算端正，但也遭遇過此類尷尬。
上大二的國慶節，我和外地來京遊玩的Lemon去她中學同學的地質大女生寢室投宿。熄燈以後，宿舍裡的女孩子們開始七嘴八舌、唧唧歪歪地說八卦，那晚的主題是討論對面寢室的女生如何神經兮兮，怎樣不修邊幅、不拘小節…最後我多嘴問道：「她們為什麼會這樣呢？」
「法律系的白痴唄！學傻了。」睡在我上鋪的女孩回答，可真是無知者無畏，我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美女，聽說你也在北京讀書？哪個學校的？」另一個姑娘把問題很戲劇化地指向我。
「政法的。」我故然高亢的回答。
瞬間整個宿舍鴉雀無聲，寂靜了快1分鐘後聽得有唏噓聲，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打圓場：「美女，你們學校的研究生好考嗎？」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我話中有刺有意報復她們。
原來學法律的女孩在同齡人眼中居然是手拿厚重書本、面色森嚴的異類分子。究竟是常人目光中法律職業者已經被扭曲化，還是我亦如此自己沒有洞察呢？從進入法學院起，為今後能成為法律職業者，我們的確在心靈上經受著轉變，老師說學習法律應該多看些哲學、歷史學、社會學的書籍，儘可能多的接觸實務，培養理性思維，學會用辯證的態度看待事物，提高判斷及綜合分析能力。由於女人先天的感性成份居多，邏輯思維遠不如男人發達，接受轉變的過程中很可能會削弱自信心，這種角色的轉換是困難的，有多少女性能夠像懵懂的單純少女那樣始終保持自我呢？然而我絲毫沒有去懷疑過墨守的陳規，堅定地認為這是學習法律應該遵循的最基本要求。這一切很偶然地應證了電影中的台詞：「作一個真正的法律學生，你應該是個男人，如果你不是一個男人，好吧，你就要最大限度地像個男人。」
不久前看到一篇關於美國電影《律政俏佳人》的評論，文章飽含了激進的女性主義論調，她認為影片透過喜劇情節，展示了被男性控制的法律界乃至整個法治社會，深刻地揭示了法律職業中的性別偏見，時刻提醒大家：女人，如果打破傳統，就是可笑的。我覺得這樣的觀點有失偏頗，看待問題不能如此地走極端，應當辯證一些。法律本身就代表了某種民族文化因素的繼承與延續，根據時代的變遷自然會湧現出新的問題，但不能把解決問題的方法都理解為打破傳統。不可否定，我們今天生活在男權世界，追溯及緣由，應該知道人類從母系氏族過渡到父系社會基於男女有別的生理差異，男性由於具有比女性更強的體力優質，積累了剩餘財產，促成了私有制的產生，私有制中的財產繼承要求男性注重自己繼承人保持純正的血統，導致母系氏族中群居群交的婚姻方式逐漸土崩瓦解，至此幾千年延續形成了現在的男女格局。假如把一切問題都強加在男女不平等上，那提倡平等的前提應該是徹底改變男女的生理差異。這點做不到，只是極個別女性在衣食無憂後叫囂平等的高調是不可能實現全體女性的平等權。
把所有一切理解是男權社會的合理產物自然就不會太驚訝，婦女的職業地位又何嘗只是法律一門存在偏見？我們應該做的不是激化男女矛盾，關鍵是要去尋找平衡點，把自己作大作強的同時還去關注整個社會中的女同胞，努力讓更多女性接受教育，提高多數婦女的生活質量。我想這些事情不僅是依靠女性，更要聲援廣大男性參與，社會的進步需要兩性合作，和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