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島
2007-07-16 18:37:33
我只能描述我自己
我是流著鼻涕看完《硫黃島的來信》的,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我感冒了。
我在武漢家裡呆了一週,已經快呆不住了,因為——感冒。本來沒什麼,但是現在感冒問題成了事關個人名譽的問題,因為感冒而被認為體質跟3歲半的外甥一樣差,進而被認為沒有均衡地調配膳食營養,再推進一步必定會又一次落實到家長和領導都一口贊同的結論上來——生活自理能力太差!加上昨天陰差陽錯地又落了枕,脖子僵硬不能動,連自我辯解都顯得狼狽不堪!我突然覺得我很像那個善良缺又怯懦的日本兵——清水。
看完片子以後我一直問著自己的一個問題:假如我被下令自殺殉國,我敢嗎?
我不敢。
影片裡,日本軍人夢想著死後進入神社,口中呼喊著「天皇萬歲」自殺。他們在胸脯上引爆手榴彈之後的血肉模糊的肢體毫無疑問是電腦特效,這一切配合在幾乎貫穿影片始終的灰色基調下,好似一切都距離我們很遙遠。60多年前的這些異國的年輕人,和已過30歲的我,在思想上幾乎還處於同一時代。他們的狂傲,他們的自尊,他們的無知,他們的無助,這些世紀的病症,他們有,我也有。清水在想著拉不拉掉即將炸毀自己年輕健康的軀體的手榴彈的拉環時,那種幾乎令人昏厥的不情願的表情,我想如果換了我我也會有。還有他在企盼著美國佬不朝自己這名可憐的俘虜開槍時的那種絕望的眼神,他在婦女兒童肯求的目光下放他們的小狗一條生路時的鎮定和堅決……
也許,祈求和平的人,原始初衷只不過就是想逃掉自己的命。
我的一個西班牙導演朋友近十年來把自己的鏡頭集中在了兩個發展中大國身上——中國和印度。當我問起中國和印度有什麼差別時,他說最大的差別在於中國的宗教勢力弱,大多數人是無神論者,他們都為今生今世而忙碌。而在印度,各種宗教深人人們的生活,特別是人們都相信生命的輪迴,於是樂得安於現狀,認為人生不如意之事還可以等下輩子再來改善。
的確不好說誰就一定比誰優越。我只能描述我自己。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我生而怯懦。我希望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