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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Noroi: The Curse

灵异咒/诅咒

6.9 / 15,376人    115分鐘

導演: 白石晃士
編劇: 森田直幸
演員: 松本真理香 菅野莉央 荒俁宏 長宗我部陽子 飯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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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兮

2007-07-29 09:37:41

《詛咒》:講述靈異事件的紀錄片


看過《女巫布萊爾》的人都知道,那其實是一場騙局,以一種紀錄風格的拍攝手法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此片在當年大賣,最終的結果便是許多人上當受騙。電視與電影的最大區別便是電視常在說一些新聞,而電影則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那是一則故事,但當兩者混淆的時候,也許作為觀眾便分不清其中的真與假了,於是,《女巫布萊爾》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詛咒》是日本人拍攝的,其風格與《女巫布萊爾》極其相似,通過搖擺不定構圖毫不講究的DV拍攝手法營造出一種真實的紀錄風格,以達到觀眾們能夠深信不疑的態度。但相比起《女巫布萊爾》來說,《詛咒》顯然在故事講述中又是更勝一籌,它可以說是直接將觀眾帶入到了靈異事件之中,一件件恐怖奇怪的事情在觀眾面前一一展現,在一種氣氛營造以及詭異細節的講述中,日本人還是可以獨領風騷,這一點是《女巫布萊爾》中那幾個大學生根本無法比擬的。
影片開始,先講述了靈異小說作家小林的生平,如同常規的作家簡介一樣,雖然不夠詳盡,但鏡頭中的作品以及人物略有年代感的照片都將觀眾帶入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彷彿是電視上的一個人物專題欄目一般。但緊接著,發生在小林身上的奇怪事情便出現了。作家小林的家裡被火燒盡,小林的妻子死去了,但小林卻失蹤了,根本找不到屍體,只留下一盤經過整理的錄相帶,這盤帶子的製作日期為發生火災的兩天前。
在這裡,其實根本沒有人會關心這盤錄相帶與小林家發生火災以及小林的失蹤之間到底是否存在著必然聯繫。但紀錄片的手法告訴觀眾,如果想解開小林身上發生的事件必須觀看這盤錄相帶,這種強勢極其符合探秘類電視專題的製作手法,即給出一個結果,然後編導便開始講述這個探秘的過程。這裡非常強調的一點那就是,編導所給出的過程也許並不是真正探秘的過程,但許多人卻會不動腦筋的跟隨著編導的思維觀看下去。國內的中央十套里《走進科學》之類的製作手法便是這樣的,觀眾只能隨著編導的思維而進行下去,無法參與探秘的前提性可以令此類節目常做故弄玄虛之舉。
於是,作家小林的這盤帶子便成為了故事的主幹,在影片開篇講述小林這個人物的時候,所有的鏡頭基本上還是十分穩健的,正規的,但小林所錄下的這盤帶子中的鏡頭便開始了晃動與不規格。由於這盤帶子是剪輯而成,小林在探秘的過程中還接觸到了許多相關的影像資料,所以在涉及到這些內容的時候,影像風格立即正常起來了。而這些相關影像資料的存在無疑是增加了小林這盤素材紀錄的真實性,從而大大的提高了可信度。
影片在影像的製作上顯然是遵循了一般電視探秘的風格,所以,這部電影基本上是用一種電視紀錄的手法拍攝而成的,其主要目的是要求觀眾跟隨著小林的腳步,然後無條件地接受著所有的資訊。但事實上,雖然有這種鏡像的輔助,但真正能夠達到令觀眾認可也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部講述鬼神的恐怖影片。
日本的恐怖片最了不起的地方便是氣氛的營造,而這種營造多採用的手法是色彩,煙霧,景深,奇異的畫面,甚至突如其來的惡鬼現身等等,但本片由於是紀實風格的,所以這些手法幾乎都很難運用到,更要表現出一種絕對現實的鏡頭,但這種絕對現實的影像效果如何能夠讓觀眾信服呢?那就是日本人最善長的講與說。許多日本的恐怖片中,人物嘴中所說出來的恐怖是極其重要的,它往往給觀眾一種帶入感,而這種帶入感又顯得是那麼地親近,真實,從而造成一種真正的心理恐怖。
本片的導演顯然面臨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在影像風格無法製造出別具一格的特殊氣氛時,如何通過劇中人物的語言來實施這種恐怖的帶入感?
作家小林由於職業的需要發現了一條離奇的線索,一家人發現鄰居家裡出現怪異的現象,常常耳聞嬰兒啼哭的聲音,而且鄰居家的母子兩人幾乎從來不出門。這本來是一條非常普通的事件,在觀眾看來,也許是自閉症等問題。小林當然就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前去採訪,結果碰了一個閉門羹,但那個母親看上去的確有些怪異,院子裡慘死的鴿子以及躲在窗簾後小男孩。但這所有一切都不足以造成恐怖的效果,於是,幾天後,這對母子搬走了,而向小林提供線索的一家人卻出車禍死去。在這裡,所有事情都不相連的,沒有一個必然的邏輯性,但組合在一起卻不能不令人感到奇怪,只是恐怖的意味還是沒有體顯出來。小林只是調查到搬走的那個奇怪的母親叫九井。
接下來便是一個具有超能力女孩的出場,導演顯然知道憑藉著晃動的DV是無法令觀眾認可小女孩的能力的,於是便藉助了電視台力量,將這女孩的超能力展現在一檔電視欄目中,於是觀眾的信任感便不由自主地增強了。但這個叫矢野的小女孩表現出超能力後便生病了。
第三個出場的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女演員麻里子,同樣是做一期探秘的節目,結果卻似乎發現了鬼怪的存在,當然該節目也被停止播放了。而在節目的錄相資料中卻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地黑影。這是整部影片中唯一出現的似乎可以稱作鬼的鏡頭,而且是通過電影中的小林的錄相帶中的錄相資料,這三重鏡像後的鬼鏡頭顯然是將觀眾的真實體驗表現在裡面。現實中,我們聽到的鬼故事常常會是講述者的轉述的轉述。這種距離感非但不會令觀眾感到遙遠,而且會讓人有種現實的真實感覺。影片在淡化鬼怪鏡頭的時候,卻用一種真實的經驗論去強化鬼神的存在,這更符合了本片的紀錄風格。
第四個重要人物是一個靈媒,他的出現是在小林採訪麻里子的過程中,出場很滑稽,但卻與麻里子產生了衝突,如同一次鬧劇一般。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神經兮兮的靈媒,即便小林恐怕也不會相信的。
小林的錄相帶中有這麼四個人物,而這四個人物的出場都各不相同,甚至並不存在同一個靈異事件中的相通性,或者說小林暫時根本無法將這四個人物都放在同一件事情上。而我們看一看影片中錄相帶的日期,這四個人物的出場相隔也是較遠的,可以想像,小林的紀錄完全是無主張的無目的性的,只是感到好奇才去採訪,只起到一個積累素材的作用。這種紀錄是極其符合一個作家的生活體驗的,甚至說此時與詛咒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但接下來,四個人物之間便開始發生了聯繫。首先便是矢野的失蹤引出了靈媒,然後小林跟據靈媒所提供的線索前往一個被沉入水底的小村,知道了這個村子中以前所舉行的鬼祭儀式。在這個期間,麻里子的身上發生了怪異的事件,但導演非常沉著,他依然讓麻里子與此事沒有任何聯繫,只是給觀眾留下了一個毛線的謎局。所以此時的麻里子依舊沒有進入到詛咒事件中來。但在小村子的發現卻令小林感到驚奇,所有的人物都立即統一了起來。
小林在這個歷史悠久的村子裡不但發現了那個奇怪的母親而且還看到了許許多多麻里子那裡看到的毛線,於是故事終於將這四個主要人物通過小林的追查而集中到了一個事件上來,即這個古老村子中祭鬼時的詛咒。
這種故事的講述手法極其符合現實中人物的認知過程,就如果知道魚是菜,知道豆腐是菜,直到後來無意中發現原來魚與豆腐可以組成一道菜。這與一般的電影講述方法是絕對不同的,但我們卻不難發現,雖然四個獨立出場的人物聯繫起來很晚的,但故事的主線還是由作家小林所掌握著的,他以個人的身份將這個故事串建了起來。他的採訪以及他的興趣都只是一個大的目標,只不過其中包括詛咒而已。
這時候,我們再看錄相帶中的時間提示,隨著故事的進展,我們立即看出來了,每一段錄相的間隔時間也在縮短著,這不但表明小林發現了事件的內在聯繫,更有意識地去探秘這某一個事件,正因為有意識的採取行動,所以接下來的故事便顯得集中了許多。
當小林認為事件終於結束了以後,他將所有的素材剪輯成這盤帶子,很明顯,這是一個紀錄片的創作方法,即在「詛咒」這個命題下尋找著相當的內容。一般的紀錄片也常常會沒有目的地紀錄下素材,然後將某些對表現同一主題有用的剪輯在一起。這是導演的二次創作,而這種創作很明顯是具有導演傾向性的,也就是紀錄影片並不是最真實的紀錄,而是將導演的思維觀念融入了進去。創作這才被真正地提升了起來。
影片當然沒有結束,小林家人的不幸以及小林本人的失蹤表明事件事實的真相也許永遠無法解開,對於許多探秘的專題來說,這種結果是再正常不過了。在許多情況下都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答案,而故事往往卻是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的。影片的導演再一次用現實的標準來給與影片最後的結局,沒有解釋的結局就是影片的結局,就是這部紀錄式電影的最好也是最合理,甚或是最能夠令觀眾們相信的結局。
影片顯然比《女巫布萊爾》要高明了許多,看似繁雜瑣碎的細節其實是經過導演細心安排的,所有平實普通的鏡象以及每一個情節發展點都符合觀眾心目中對紀錄片的認知,所以必然會帶動觀眾,引起一種共鳴。這不但是一部以紀錄片手法包裝起來的影片,更是一部幾乎完全按照紀錄片手法製作出來的影片,而編導卻知道這一切的根本是一種人們認知的經驗性以及電視中紀錄心態,他所要做的就是將靈異事件拍得如同發生在你的身邊一樣真實。
順便說一句,影片中每一位演員都表演得真實可信,這點也是此片成功的保證!

韓兮
2007-7-26於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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