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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派老師--Half Nelson

半个尼尔森/我的左派老师/我的毒虫老师

7.1 / 92,013人    106分鐘

導演: 雷恩弗來克
編劇: Anna Boden 雷恩弗來克
演員: 雷恩葛斯林 安東尼麥凱 Stephanie Bast Karen Chi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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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異.nova

2007-08-21 22:34:48

那些無助的日子


    生活是需要理由的,我原來只是覺得應該為自己而活,而現在,算是清楚地理解了。不同的身份賦予你不同的希望,也帶來了相等的絕望。當找不到出口,我們便會陷入深深的無助之中。那時,我們便渴望得到那些所謂生活的理由。
                              身份一:教師
    【半個尼爾森】中的丹是一個普通的中學歷史老師。很瘦,年輕的臉上卻有著濃密的鬍鬚,加上亂糟糟的黃髮,總顯得佷疲勞,永遠沒有精神的樣子。即便是沉溺在燈紅酒綠煙霧繚繞中,他仍然是慵懶的,眼皮都不會費力抬一下,嘴角的笑容都顯得飄忽不定。
午夜,酒吧後的巷子裡,有些醉的丹對著兩個女人說:「我的生活一團糟,不過我寫過東西,」他頓了頓,「是的,我是個老師,但是我應該教他們什麼?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應該教他們什麼?如果可以改變一個學生,那我就可以改變他們全部。」這就是他認為的救贖,做著可以有所改變的事情。此時,寫作者和教師這兩個身份像是有意識地把自己同他人區分開,象徵著自己還有純真的理想和高潔的靈魂。可是女人們還是走了,對話戛然而止。這樣的尷尬,這種不被接受不被理解的苦悶總讓人覺得萬劫不復。
    丹無疑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甚至用用辯證法,矛盾,甚至是中國的陰陽學說來給學生們講歷史課。他討厭同事的照本宣科,無視校長交給他必須講的民權運動。他講他認為的學生們必須理解的知識,和自己對歷史的理解,讓學生背一些正義但同時也總被歷史所試圖掩蓋的事實。學生們站在講台上背誦這些歷史的鏡頭穿插在電影的中間,配合過去的影像資料。異常孤獨的鏡頭卻扎醒了麻木的人們,我們應該記得這些被蒼茫歷史所掩埋的人和那些事,這樣才能喚醒我們快要被麻痹的良知。
由此可以想像,年輕時期的丹定是個充滿熱情,有著政治抱負,希望有所作為的年輕人。他想挽救這個世界。而如今,所有的想法只能對著這些尚對理論似懂非懂的孩子。他們之中又有幾個可以真正理解在講台上發著夢的老師?所以,看著丹上課時的眼神,總讓我覺得有些悲涼。
    當丹的學生對他說:「你也是『機器』的一部份」時,丹的話似乎在告訴我們他承認自己也是這個他一直牴觸的國家機器中的一部份。他說:「我們可能和這個機器是背道而馳的,但我們仍然是這個機器的一部份。我雖然為政府和學校工作,但我同時游離於眾多的政策之外。」是的,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即使我們有再多的不滿,即使我們非主流,我們仍然是這個國家機器的一部份。這個時候,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接受現實的人,一個不知怎樣能夠改變哪怕一點點的弱者。
    當丹在上課期間躺在辦公室沙發上接近崩潰的時候,我們便了解,曾經作為生活支撐點的理想主義已經薄如蟬翼,甚至喚醒學生們的使命感也不再強大。每次講課的內容都是揭開他傷疤的利刃。那些理想主義理論究竟能夠改變多少這個讓他窒息的世界?
                              身份二:朋友
    丹與杜瑞爾的友誼是故事的主線。他們真正相識是因為丹在廁所裡吸毒的時候被杜瑞爾發現,癱倒在地上的丹一直無助地說:「我佷好,對不起,我佷好。」 他需要幫助,但身邊的人離開太多。所以杜瑞爾要離開的時候,丹一直說「不要離開,就一分鐘」,然後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丹是如此的孤獨而無力。
    無疑,他們是朋友,從最初的試探對方到之後的深信不疑。可是老師與學生的矛盾卻總讓丹有些猶豫。丹想保護杜瑞爾,送她回家,只因為他害怕杜瑞爾會受到傷害。丹習慣上課前看著杜瑞爾的座位,習慣開車送她回家,把杜瑞爾帶回家並且一同做飯吃……矛盾似乎在杜瑞爾替毒販子賣毒品給丹的晚上上升到了頂點,丹掉進絕望之中,他覺得自己要完了。他覺得,杜瑞爾就要離開他了,像他原來的女朋友一樣。
    記得公園裡,看到女友的結婚戒指,丹痛苦地靠在椅子上。女友說:「有些人確實變了。」丹低著頭說:「不是我,我不可能變,因為我仍然是個混蛋。」女友望著他說:「你不是個混蛋,你只是個大孩子。」
    是的,丹只是個大孩子,他拒絕改變,自私地用自己的理解看待身邊發生的一切。所以丹總會讓身邊的人痛苦,繼而離開他。而丹又怎會覺得好過?不斷的失望與無助蠶食著他的身體,每當受到傷害,無力的他便用毒品來麻醉,毒品麻醉了他的痛苦,所有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全部融化在汗水中。腦子空白了,什麼都不用想了。這種軟弱他無法面對更沒有勇氣承認,所以他拒絕和杜瑞爾提及毒品。
    丹說:「我努力過,振作起來,這對有些人確實有用。我曾經的女朋友就要嫁人了,所以它確實有效,但是對我卻沒有用。我太專注於我的學生了……」緩慢而憂傷的音樂滿滿想起,我為這個努力抹著眼淚的男人而覺得難過。是的,是的,每次在他收拾屋子,鍛鍊身體,倒掉菸灰缸裡的滿滿的菸頭時,我感覺他都是要試圖振作。可是,女朋友離開了,朋友離開了,家人的不理解,貓死了,理想破滅了……重新找到繼續的勇氣怎會那麼簡單?
    當所有的理由都不再成為理由,我們怎樣理直氣壯地繼續生活?
    不過我們還有杜瑞爾,這個可愛的天使到了最後,仍然不離開丹。杜瑞爾到丹的房子裡找他。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她遞給他一根她非常喜歡的那種棒棒糖,然後問,「想好了嗎?」丹定了定,沉默著。之後我們就看到他颳了鬍鬚,梳了頭髮,換了衣服,準備新生活的樣子。看到這裡,不禁鬆了口氣。之前總是覺得絕望,丹似乎只有自殺一條路可以選擇了,可是我忘記了杜瑞爾,此時她給了丹新的理由,或者是丹從她身上又看到了新的,可以繼續從新開始的理由。總之,丹可以新生活了。
    我們應該開心,這樣一段無助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電影
    影片的鏡頭經常搖晃,對焦也略顯生硬,不過也因此讓人覺得更像紀錄片,真實的彷彿就是身邊的事情。我不是佷喜歡翻譯的中文,或許是「nelson」太容易讓人誤解成為名字吧。其實,「half nelson」的解釋可以是從後面架住對方的胳膊然後用力壓,以制服對方。這似乎是一種打鬥方法。我是更喜歡這樣的理解,因為這讓我覺得電影在陳述人們一種狀態,彷彿是弱者對生活的抗爭,讓人覺得無助,也更讓人覺得悲壯。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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