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死了摩登」生活

一個普普通通的春日下午看完了由許鞍華導演的《姨媽的後現代生活》，英文的影名為「The Postmodern Life of My Aunt」。實際上對於這部電影主要是衝著許大導演的名頭看的，另外編劇李檣就是曾經寫出《孔雀》劇本的人，對他的印象不差。有了這些鋪墊，倒真想看看姨媽的後現代生活到底是個啥樣。
　　
然而，將近兩個小時的電影並沒有給我太大的感觸。姨媽的後現代生活中雖然包含了好多現代與後現代之間矛盾衝突，斯大媽也用力地表現著姨媽對於生活的矛盾、痛苦、希望、無奈，但影片整體總顯得張力不夠。影片中眾多人物的相繼出場，總要牽扯出一段有喜有悲的故事。但這些人物來得快去得也快，並不能給人留下什麼深刻印象。也許我們對於編劇和導演寄予了太高的希望，也許對於看過太多小人物類型影片的我們來說，這類電影早已讓我們麻木。
　　
電影令人如此麻木，那自己的後現代生活呢？對於「後現代」一詞在網上的答案五花八門，總之各有各的說法。在「現代」與「後現代」還不能明確定義的情況下， 我們暫且換個角度思考這個「POSTMODERN」，如果讓我音譯，那「破死了摩登」絕對是個很有趣、很形象的詞兒。破，有爆破和破掉的意思在裡面，同時 也有破爛的含義；死，可以理解為對「破」強調修飾，也可以理解為死亡的意思；摩登自然就是「現代」的意思。
　　
「破死了」的摩登生活，大概是整天都在爆破與破掉之中。在我們城市之中，破掉的東西就有不少。現如今乘車路過老城南，竟然變成了個大工地。瓦片滿地，菸灰四起。一副恨不得要把一切都給破了重建，然後再把一切都重新規劃才好的樣子。那秦淮河水流淌千年，古城牆也矗立已久，但為什麼總讓人感覺是那麼的陌生呢？
　　
我們一方面在不停地破壞城市中最有價值的東西，一方面在不停地製造出破爛的垃圾東西。然後我們對比城市與城市之間總是看哪個城市「破」的最凶，哪個城市新建的建築最多，哪個城市最摩登最時尚。之後發現，原來重建不一定最好，原來破壞的過程中，好多綿延幾千年的文化還有建築已經死亡。在這個「後現代」生活中，我們像姨媽一樣對於生活總是充滿了悲傷與無奈。姨媽在影片最後選擇了回東北生活，選擇了告別這個繁華的上海，到東北過著擺地攤的生活。她如實地告訴一個叫飛飛的女孩：「我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
　　
如果生活可以說話，如果這個城市可以說話，她肯定會說：「我實在是混不下去了。」可是她無法言語，更可是她無法遷移。或許等到這個「破死了」的生活已經破的不能再破，死了不能再死的時候，我們自己就應該選擇逃離了。
　　
看來關幹什麼現代與後現代的所有美麗的幻想似乎都在騙人。就如同王朔一本小說名字一樣「看上去很美」，這樣的美麗經不起推敲，這樣的美麗實在讓人覺得有點虛假。許鞍華導演的另外一部影片《半生緣》中曼禎對世鈞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也許所處後現代的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