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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琴難了--Gloomy Sunday

布达佩斯之恋/忧郁的星期天/忧郁星期天

7.8 / 8,458人    112分鐘 | Argentina:113分鐘 (Mar del Plata Film Festival)


演員: 艾莉卡瑪洛茲珊 史蒂芬洛迪奧尼斯 Ben Becker 約希姆克羅爾 Andras Balint Geza Boros Rolf Be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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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頭

2007-09-16 17:33:17

一首關於愛和死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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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 Lied von Liebe und Tod
一首關於愛和死的歌(英譯《憂鬱的星期天》)

布達佩斯一家老牌餐館裡,德國巨富帶著同屬耄耋之年的妻子同大使共進晚餐,以慶祝自己八十大壽。餐桌上有他鍾情的牛肉卷和標明80字樣的生日蛋糕。他請樂隊為他演奏那首從前的著名的曲子。他說這裡有很多他的回憶。

提琴手優雅的揮動手臂,絕望而悠揚的旋律尖利的劃人心腸。富商吃著蛋糕,轉頭看到角落裡一張黑白照片。他臉色變了,心頭一緊,激動的起身,顫動的手盲目的按在白髮蒼蒼的妻子肩膀上。隨著曲子旋律激上,他驟然倒地,僵直卻失去支撐的手扯斷了妻子頸上的珍珠項鍊。白色的珍珠如同命運不由分說的潰散。德國富商死了,他最後一次掙扎使他重重的跌落,同人們的恐慌一齊發出鈍重的發出聲響。

驚愕的目光對準了餐廳一角的黑白照片。相片中的女子美艷卻安然。餐廳的經理大聲的說,就是這首曲子,這該死的曲子,是為愛而寫的,就是為了照片中的女子。
正是這個妖冶的女子,正是這首為她而作的曲子,有著攝人心魄致人於死地的力量。



時光回溯倒黑白照片上的那個年代。60年前依羅娜是這樣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眉眼與嘴角的弧度,天然精妙,一旦微笑起來,便是任何男人不可抗拒的毒藥。
她的情人,叫做拉斯羅薩伯的猶太男子,在布達佩斯經營著一家小巧精緻的餐館。他新近添置了一架鋼琴。招聘琴師的那天傍晚,一個高瘦沉鬱的年輕人急匆匆的趕來,與捧著花束的依羅娜在大廳裡撞個滿懷。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便註定了一首哀婉的樂曲,還有一場悲傷的毀滅。

這個叫做安德魯斯的落魄者成了薩伯餐館的琴師。在上個世紀20年代末的布達佩斯,薩伯餐館算是應有盡有。精明能幹的老闆,美麗的服務員,還有天才的琴師。 拉斯羅的經營,依羅娜的甜美笑容和安德魯斯的演奏,使小小的餐館生意興隆。

長不大的天使也有生日。拉斯羅出人意料的在餐館大廳裡為自己的情人慶祝生日。他送給依羅娜一支鑲嵌藍寶石的髮簪,廚師們捧出香檳和玫瑰。依羅娜把髮簪別在頭上。琴師安德魯斯向他走過來,手裡攥著幾張樂譜。他說他要送一首歌給依羅娜,一首尚未完成的曲子。
那首尚未完成的曲子是那樣的清澈、沉靜和傷痛,整個餐廳的人們都陷入了沉默。

金色頭髮的德國人冒失的站起身來。他對依羅娜的美貌一見傾心。天天光顧這家餐館。他總是喋喋不休的向依羅娜攀談著。他很激動的對依羅娜說,他叫漢斯比克,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並且這是他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天。
然後他請求為依羅娜拍照,只是一張。他手中拿著讓他自豪的德國的精工細作的新式相機。
依羅娜優雅的別好髮簪,微微向後退去,依照漢斯的要求站在鋼琴旁邊,她沒有笑,頭微微的偏轉。
漢斯的快門按動,鎂燈閃亮。

在餐廳打烊之後,冒失的漢斯向依羅娜求婚,他請求她與他一同到柏林去,他許諾說要為她奮鬥成為德國最成功的商人。依羅娜的拒絕溫婉但是不留餘地。漢斯失魂的離開。走在後面的拉斯羅問他的琴師。安德魯斯告訴他,這首曲子叫做憂鬱的星期天。拉斯羅說,這是一個美麗的名字,儘管那麼憂傷。

在街角的分岔路。安德魯斯向老闆和老闆美麗的情人告別。依羅娜親吻了安德魯斯,並不是出於禮貌的告別吻,那深吻似乎讓她不能自持了。豁達的猶太人早就看在眼裡。他對他的情人說,他總是說,人都是自由的。請她不必顧慮他的感受。也許他先行離開會讓她更容易下決心。他朝另一條街走去了,他默默的低著頭。當他終於忍不住回頭望去,美麗的女子早已不在原地。

失意的拉斯羅遇到落魄的漢斯。沒想到漢斯居然扔下相機投河。拉斯羅救了漢斯的命。他真誠睿智的話語打動了漢斯。他們成為朋友。

在安德魯斯窄仄的住處。在月光頃灑的黑暗之中。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與美麗的依羅娜相擁而吻。他始終有做夢般清醒而痛苦的置疑。他一度停滯和疑惑,讓依羅娜奪門而去。最後,在長長的迴廊上,他追上她,親吻她,留住她……

顯然兩個男人都對自己無法完全擁有自己的情人而痛苦。當依羅娜和安德魯斯一起出現,拉斯羅便要難以言說的消沉。當依羅娜與拉斯羅歡愛,安德魯斯卻整夜在望著他們的窗子一支接一支的抽菸。依羅娜並非失淫邪放蕩的女人。也許她無法分辨愛,也許她兩個都愛,兩個無法捨棄她又無法獨佔她的男人。漸漸的,三個人之間形成了一份協定,那是一種可以安穩卻讓每個靈魂都無法安寧的折衷。

安德魯斯作曲的憂鬱的星期天完成了。唱片公司包裝出版。在慶功的晚上,他們三人卻為他們糾結的感情發生了爭執。
在言歸於好的第二天,依羅娜收到漢斯比克寄來的照片和信。信上說強大的德國要向外擴張。此前,匈牙利退出了國聯,成了德國的幫兇,奧地利也淪陷了。

唱片公司包裝出版的過程中,精明的拉斯羅薩伯為安德魯斯和自己的餐館都謀得了利益。
曲子和薩伯餐館都聲名雀起,人們慕名而來。
但是這過於憂傷得曲子卻謀殺了不少人的生命。
僅僅三天之內有五人自殺了。
一直在餐館裡作畫的畫家自殺了,他留下的字條說音樂很美,謝謝,我也該走了。
慕名前來的富商之女也自殺了。她在自己的房間裡割腕,血流滿地,而唱片還在轉著

安德魯斯惶恐於自己的創作。面對記者的採訪和詰問他落荒而逃。那可怕的憂傷的力量帶來死亡。他為自己準備了一瓶小小的毒藥。依羅娜和拉斯羅都試圖去理解那曲子,那個不想被人知曉卻又在不停講述的悲傷的真實。他們在橋上找到了安德魯斯。他們說服了他。
依羅娜發現了黃色的小藥瓶。安德魯斯告訴她,這毒藥已經不再需要。他和拉斯羅都親密的依偎在依羅娜身邊。陽光照在依羅娜臉上,她看著他們,就像看著兩個孩子。

納粹德國不停的對外擴張。安德魯斯的曲子在8星期內奪走了157個匈牙利人的性命。憂傷的曲子傳遍了歐洲。震動了世界。

三年之後。當年為情自殺的德國人漢斯比克,重回薩伯餐廳的時候,身份變成了納粹的保衛隊長。他告訴他昔日的相識,他結婚了,他給他們看相片,他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是他沒有告訴他們,他對依羅娜的美麗,始終還有流連和貪戀。

漢斯並非殘暴,也沒有強烈的種族偏見。但並非所有德國人都如此。拉斯羅被另一個納粹隊長打傷,安德魯斯送他回住處。漢斯則送依羅娜回家。
當他和她獨處的時候,漢斯對依羅娜說,他愛他的妻子,他不會再擁抱別的女人。但是依羅娜不同於別的女人,因為她是天使。依羅娜冷靜的看著他,她說雖然我什麼都不懂,可是真正的天使是很保守的。漢斯下樓了,他與返程的安德魯斯在旋梯相遇。安德魯斯頓生疑慮,也轉身走下樓去。

拉斯羅讓依羅娜把餐館轉到她的名下,因為猶太人以及他們的產業早已岌岌可危。依羅娜依照拉斯羅的指示請漢斯幫忙。漢斯愉快的為她開據了財產證明。當依羅娜離開漢斯的辦公地,卻被安德魯斯看見。琴師的心裡又幪上一層灰影。

漢斯強令安德魯斯彈奏憂鬱的星期天。依羅娜為了圓場,輕輕的依在琴師身旁唱起了歌詞。從前,她對他說過,她只在獨處的時候歌唱。她請求他彈奏。一曲奏畢,安德魯斯從漢斯的腰間拔出手槍,飲彈自盡,倒在了鋼琴旁。

埋葬了安德魯斯之後。拉斯羅請求漢斯為他辦理出國許可。漢斯卻允諾可以保護他,但是拉斯羅必須為漢斯工作,介紹他的猶太同胞辦理出境。漢斯向逃亡者索取巨款,並把財寶裝在棺材裡偷偷運送回國。

餐館收到唱片公司的匯票,安德雷斯的遺產繼承權歸拉斯羅和依羅娜共同所有。

有一天拉斯羅出門的時候。納粹已經到達他的樓下。不過他們不能認出他來。拉斯羅趕到餐館,寫好遺書,取出安德魯斯從前準備的那一小瓶毒藥,他取下眼睛,揣好遺書。納粹洶湧而來,他把遺書壓進琴蓋,卻把藥瓶打落在地。當依羅娜趕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情人被帶走。

她騎著自行車穿過大半個城市。漢斯正在寓所里銷毀證據。他一口答應能夠解救拉斯羅。然後,他看著她,看著他的美麗的天使。他把她的衣服脫下來,他決心要佔有要凌辱他的天使。
依羅娜無助也無力抵擋,只好看著這一切發生。

漢斯比克確實向他的上司反映情況去了。當拉斯羅薩伯在被押解著上火車的時候,看見漢斯走向站台,向他走來。他交給衛兵一張字條,衛兵領走的卻是站在拉羅斯前面的數學教授。漢斯領著教授,他對他說我世拼命才把你救出來的。
拉斯羅長時間的看著漢斯。他只能走上開往集中營和毒氣工廠的死亡之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是那樣的安靜。他是被他的朋友漢斯比克殺死的。他為後者謀得巨大的財富,他的情人被後者無情的佔有了,最後他依然還要為他日後的飛黃騰達送命。

回到餐館的依羅娜見到了藥瓶和信。
拉斯羅說黑色的星期天告訴他不能忍受被污損的東西。他說他同安德魯斯一樣不能去戰鬥。他還說,洪水過後,你會留下來的。
安德雷斯的墳墓已經長出青草。可是依羅娜的另一個情人,拉斯羅,死了卻連墳墓都沒有。

依羅娜已經懷孕了。無論是拉斯羅還是安德魯斯的孩子。他們兩人都是孩子的父親。這個孩子會像安德魯斯那樣沉鬱敏感,也會有拉斯羅的才智和寬容。


回到現在。記者在現場報導。德國富商漢斯比克布達佩斯一家餐館裡心臟病發作,突然辭世。漢斯比克在二戰中挽救了許多猶太人的性命,並在戰後白手起家創立了德國最大的商社。人群湧動。大使也在現場做了簡短髮言。他說,本來是要為他慶祝八十大壽的……

人們慢慢散去。薩伯餐館的經理回到屋內,關上了餐館的門。開了香檳。他輕手輕腳拉開廚房的門。一雙年邁纖細的手在清洗碗疊生日蛋糕牌和一個黃色的小藥瓶。

生日快樂,媽媽。男人說。他們輕輕的碰杯慶祝。
年邁的婦人與她的兒子相擁,在她青絲不再的頭上,那髮簪上的藍寶石還在奕奕發光。
這個日子和60年前那個一樣,都是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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