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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報告--Minority Report

少数派报告/关键报告/未来报告

7.6 / 583,932人    145分鐘

導演: 史蒂芬史匹柏
編劇: 菲立普肯迪克 史考特法蘭克
演員: 湯姆克魯斯 柯林法洛 莎曼珊莫頓 麥斯馮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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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far

2007-10-12 07:43:06

面對時間的鏈,誰能宣稱永遠思維清晰


半聽半猜的,把一直想看的《少數派報告》看完了。由於找不到匹配的字幕,實在看的痛苦得很。但交流的奇妙正在於此,資訊的傳達有90%不來自於語言,所以居然看完了,那些不明朗完全沒有傷害思維的睿智美感。

出自湯姆克魯斯加史匹柏的夢幻組合,《少數派報告》這樣充滿各種商業元素的大製作,當年在美國居然落得個叫好不叫座的尷尬局面,初看來,實在是讓人費解的一件事情。然而,在伴隨著影片敘事,當我們不得不開始動用自己不那麼完善的對於時間軸線的思考能力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如果一部電影企圖在120種內醉心於事關科技和人性的匹配的哲學性思考,那麼再多的噱頭也不會讓一部商業片看去討巧。

影片有著一般科幻片的老調開頭——構建一個看似完美的未來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人類開始能夠多多少少運用似乎成熟的預測能力,將犯罪行為扼殺在尚未被付諸實施之前。這樣的世界是整潔的,高效的,看去似乎也是了無瑕疵的,又一次,人類幼稚地認為,歷史的終結終於到來,我們總算擁有了朝思暮想的黃金時代。

故事的波瀾起於這種預防犯罪系統的發明者開始致力於將其在全美國國內範圍進行推廣——之前該系統只是在華盛頓特區被運用。事關重大,FBI派出一名年輕的官員對預防犯罪系統進行全面的評估。傳統與先進科技的交鋒在一開始便鋒芒相對。

影片的第一個高潮是一段對話,而這對話發生的背景,是FBI的官員強行闖入絕密的「神廟」(「神廟」是預防犯罪系統的成員對他們的「先知」,即預測未來的法官,的工作環境的暱稱。在「神廟」內,關於未來犯罪的預測被生成)。代表傳統講究邏輯推理和實物證據的FBI官員,代表最新科技的預防犯罪系統的警官隊長,一個對於人類干預未來的行為持深深的憂慮態度,一個因為愛子被人殘忍殺害,而對犯罪行為持的是預防而不是等損失發生了再作於事無補的挽救。

以下是他們充滿張力暗藏火藥味的對話

FBI官員:技術讓人信賴,而這種迷戀最終導致的是錯誤的對技術的信仰

警官隊長:我們只是利用技術的預測能力為我們解決問題

FBI官員:但人們會認為預測能力就是神力,認為技術就是宗教,就像你們把這裡的法官叫做「先知」,把這裡叫做「神廟」。

警官隊長:「神廟」只是個暱稱。技術是。。。

FBI官員:完美的,對吧。我知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承認。但人永遠也有缺陷。

在這裡,FBI官員似乎保守,看似對新技術充滿了自我防禦性的牴觸。警官隊長為這個看似可以為人類一勞永逸解決犯罪問題的系統投入了真摯的感情,他似乎更動人也更正確一些。

 

影片真正高潮的到來充滿戲劇性。新的任務到來了,而警官隊長吃驚的發現,這次未來犯罪行為的罪犯就是他自己。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數十個小時後將被他殺死的那位受害人,他居然從未謀面。面對著即將被系統逮捕的窘境,不得已,警官隊長劫持了一名「先知」開始亡命之旅,他期待著「先知」對於未來的了解能夠讓他明白到底什麼將會發生,並避免最終的自己的犯罪行為的發生。

「先知」的超能力果然沒有讓警官隊長失望。在「先知」的幫助下,警官隊長躲開了一次又一次來自系統的追鋪。這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竟在預測的犯罪發生前幾分鐘,將警官隊長帶到了預言中犯罪行為的發生地點。

真相終於大白,將被警官隊長殺死的受害人,竟是逍遙法外多年的殺死警官隊長愛子的殺人兇手。如同「先知」的預測所言,在犯罪行為的預計發生時間數秒前,警官隊長對「受害人」舉起了槍,然而在犯罪行為預計發生的那一刻,槍聲並沒有響起,「受害人」耳畔傳來的是警官隊長對於他合法權利的宣告:「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你有權僱用律師,如果你沒有支付能力,我們將為你找一位。」正如之前「先知」對警官隊長所言:「我這裡沒有你的少數派報告,但你仍然有能力作出選擇」。

然而那一槍最後是否擊出,其實對於整個故事的思考已全無重要。就在警官隊長瘋狂逃命的同時,在系統內部,FBI的官員運用著傳統的邏輯推理的工具對看似完美的技術系統,進行了手術刀般精確的解構。

FBI官員提出,可能的問題往往出現在系統的內部。如果「先知」預測出的未來犯罪罪犯是我們的系統成員,正如這次的警官隊長,那麼有沒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掌握了未來犯罪的全部細節,這位作為未來罪犯的系統成員運用某種方式,誘使他人依照這些細節在預計的犯罪時間出現在預計的犯罪地點,做出預計的導向犯罪的舉動,那麼這個無辜者將毋庸置疑被系統逮捕,而系統的警報將解除,真正的罪犯將在毫無被捕危險的條件下將本應該發生的犯罪真正付諸實行。

問題提出了,我們阻止了犯罪行為,但被我們阻止的犯罪行為真真切切是我們預測出的那次犯罪行為嗎?我們對未來進行了干預,但被我們干預的未來真真切切是我們企圖干預的那個未來嗎?我們對未來的干預導致的未來的轉向難道不會影響我們干預的預期效果嗎?

「先知」帶領著警官隊長規避著被捕的危險,而這些規避卻把警官隊長引向了犯罪的發生地和本部可能謀面的受害人。究竟是「先知」的預測指導著我們更好的適應未來,還是「先知」的預測本身在塑造著未來?

當警官隊長挾持著「先知」逃避系統的逮捕時,系統的創立者說出了一句發人深省的話:「沒有人能阻止他了,因為他已經是未來的一部份了。」然而身在當下,誰又不是過去的未來的一部份呢?

 

過去在《異型》的影評中看到這樣一句話:「《異型》描摹的是一幅破敗骯髒的高科技未來圖景,這種圖景對於技術進行了完美的解構,技術日臻完美,而這種技術面的整潔永遠也磨滅不了人性深處永恆的殘缺。」而《少數派報告》塑造的整潔高效未來,同樣刻畫著完美技術下的人性缺陷。

影片致力於一種有悖於傳統的對於時間的非線性思考,不可避免的帶給觀看著一種對於時間性思維無能為力的感覺。生活在不可折回的時間箭頭之下,我們肉眼凡胎如何超脫自身,思索百般糾結的未來,而這未來竟被現在幹預。

畢竟面對時間的鏈,誰能宣稱永遠思維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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