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路的轉彎處聽見吉普賽--Gypsy Caravan

满城尽奏吉卜赛/道路曲折:吉普赛大棚车歌谣/路的转弯处听见吉普赛

7.6 / 477人    USA:110分鐘

導演: Jasmine Dellal
演員: Fanfare Ciocarlia Taraf de Haidouks 強尼戴普 Antonio El Pipa Maharaja Esma Redzepova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seamouse

2007-10-21 20:59:06

滿城盡奏吉普賽:我們再難照直走


    「當道路開始曲折時,你不可能照直行走」,字幕打出了這句頗具命運性的話語,一隻狗駐足在印度北部拉賈斯坦邦的荒漠裡,看著不遠處的人群彈奏起西塔琴開始歌唱,暗紅色的黃昏天空中,群鳥飛過。這就是紀錄片《道路曲折:吉普賽大棚車歌謠》(When the road bends: Tales of a Gypsy Caravan,又譯作《滿城盡奏吉普賽》)的開頭。它重新翻起源自拉賈斯坦邦的羅姆人數千年的顛沛流離的流浪史,並集中展現這群被稱作吉普賽人的民族餘生俱來的音樂感,也開始為急速全球化進城下的民族特色而擔憂。所有這一切都因為「當道路開始曲折時,你不可能照直行走」,你只有起舞上路並不得不去適應這個地球村的節奏。

    有關吉普賽音樂遷徙史的紀錄片已經被大導演托尼.加列夫拍過了,在那部1993年他獻給本民族祝福的《一路平安》中,他以田野調查般的寬廣視覺,從印北到伊比利亞半島,隨輾過歐亞大陸的車輪印,帶觀眾體驗吉普賽人篷居生活,聆聽吶喊般的流浪悲歌,呼吸瀰漫該民族那凜冽的命運空氣。途中,他們在印北沙漠隨西塔琴和手鼓,在讓人眩暈的柴火堆前跳起帶腳鈴的踢踏;響板和五弦胡則在阿拉伯城堡和尼羅河畔帶來悠長意境;在小亞細亞半島討生活時,銅管樂器介入,並隨即興舞蹈帶來弗拉門戈的雛形;配合上小提琴、吉他和手風琴,這是巴爾幹和東歐地區吉普賽人自己的布魯斯;將奧斯威辛的悲痛記憶帶入法蘭西,在教堂里,通過吉他齊奏去消散;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山區,弗拉門戈似乎就是他們所有的日常生活。

而2007年才發行的這部《滿城盡奏吉普賽》,則紀錄了一個大型的以推廣民族音樂原聲為目的的商業活動,該活動將來自4個國家、5個樂團,操著9種不同語言的35個吉普賽人帶到了美加的發達城市,讓他們在6個星期的巡迴演出中既賺夠了金錢,又在彼此音樂交流中享受著民族自豪感。紀錄片拍攝者並不安心在路上,在北美寬闊的大路上,還不安份地不時闖入音樂家的家園,或許那也只是暫時的家園,因為熱愛流浪的吉普賽人沒有祖國。從這個形態上看來,這個紀錄片更像維姆.文德斯那著名的《月滿夏拿灣》,而更因活動組織者將這群風格迥異的吉普賽音樂家聚合演繹的努力,它也更像同一年誕生的另一部紀錄片《羅馬神曲》,後者集中了散居在羅馬各地的各民族音樂家,合力奏響一首超越宗教和種族意義的當代神曲。

其實,這些吉普賽音樂家在他們所居的地區早已功成名就,但生活處境卻不算怎麼樣,於是他們毫不掩飾這次美加巡演是為了賺錢,也甘願陷入這個假借「以商業演出賺錢養活民族音樂」的全球化陷阱。幸好,吉普賽人的獨立性在那,馬其頓的Esma為科索沃難民所演唱的戰爭悲歌中強調,「羅姆人從來不去佔領別的國家」,於是他們還留住了民族音樂的根。印度拉賈斯坦邦的小孩已經彈奏起剛剛手工製成的西塔琴,他們嚮往將來像Maharaja樂團那樣到處巡演;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Antonio el pipa樂團是一個團結的大家庭,其中的姨媽相信優秀的弗拉門戈舞者只要筆直的站起,就已經具有從內而起的神聖力量,能讓通體閃亮,而腳手一動,就以踢踏將生命從最初的混沌帶入雀躍的狂歡;來自羅馬尼亞南部地區的Taraf de Haidouks樂團則是鄉間一切聲響的上帝,其中那個古稀老頭只需一根細弦就能代替琴弓,在小提琴演奏起吉普賽人自己的布魯斯;一樣來自羅馬尼亞的Fanfare Ciocarlia樂團吹奏起快樂的東歐朋克,瘋狂的打鬧起來,這場景和庫斯圖里卡電影裡一模一樣;而回到馬其頓斯科普裡的ESMA大嬸還捨不得脫下那華麗的民族服裝,在風琴和小號聲的陪伴下,嘶啞地訴說著艱辛和飢餓的旅程記憶。

音樂家們的日常生活並沒因他們的名氣而變得奢華,攝製團隊跟回鄉間,看到了和我們一般雞毛蒜皮的日常。西班牙大嫂憂心她那吸毒的丈夫和大兒子;羅馬尼亞的父親知道兒子搞了個女人,只好按傳統回去給他辦個婚禮;馬其頓大嬸自己生的加上收養的孩子,居然一共47個!

不同風格的音樂可以融合嗎?西班牙人和印度人開始始終在那群銅管樂器的喧囂中找不到入口,幸好他們有著共同的羅姆語和文化記憶,而印度音樂又是可以容納吸收一切的大熔爐,於是,我們終於在影片結尾看到了35個音樂家的盛大狂歡,弗拉門戈的吉他聲中,印度老頑童也跳起了膝蓋踢踏舞。

帥氣的強尼.德普也是吉普賽人,他非常喜愛羅馬尼亞老頭Nicola,然而在吉普賽人們美加之旅的盡頭——那場盛大的狂歡前,老頭卻死了。樂隊成員演奏了一個晝夜,為其守靈。他走到了彎曲道路的盡頭,而他的同胞們還在隨著這條道路扭腰前進,並期待著自己的一路平安。   舉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