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們甜蜜蜜

「我不敢要你原諒我，我只是想，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走過的路這麼長，小婷，我也難過的。」

「黎小軍同志呀？我來香港的目的不是為了你，你來香港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我。」
　　——李翹。《甜蜜蜜》

 

甜蜜蜜

這個夏天太熱了，驅不走的暑氣。
 躲在自己狹小的居室，一遍一遍不停看《甜蜜蜜》。
 手邊能看的碟不止一張，卻拿出來又放回去。
 電視機調到靜音，音響裡面來回播放鄧麗君的甜蜜蜜。
 我還是得再寫一次甜蜜蜜。

 我記得我當年在學校門口買過這部電影的，然後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是借給了誰遺落在哪裡竟是一點也記不起來。這些死物在我身邊的來去自如我也都早經習以為常。
 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應該是一年級的時候。
 那個時候每個星期五下午沒課，和朋友一起租片子來看。搞笑的電影居多，想起來，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不喜歡沉重和壓抑。
 借到《甜蜜蜜》，好像是快到夏天的時候。
 看到黎明傻兮兮地在麥當勞宣傳紙的背面寫上「親愛的小婷」，事無鉅細向在家鄉的未婚妻報告；看到張曼玉騙黎明參加外語補習班，不停耍他；…………然後，不知怎麼的，兩個人兩顆心就靠近了。
 97前的香港，前途未卜的兩個人，不相宜的地方，相愛。

 最後那部份，才是最震撼的。
 原來89年到香港，兩個人一班車，背靠背。
 這讓之前關於努力關於偶遇的解釋都變得不那麼理所當然，他們可以冠冕堂皇的說這是宿命，對別人的背叛，都是成全那一段感情。
 就像當初看美人草，同樣被最後宿命的解釋所震到一樣。
 所有的刀槍不入敵不過那一點點的溫柔。

 那時候還是有懷想的女生，雖然已經有了近似滄桑的心態，但畢竟沒見過太多人世風景。
 和著那時候一起出現的安妮寶貝，對宿命似乎有著近似崇拜的感覺。
 相信命，相信會有那樣一個人等在某處。
 這個人，或者在之前我們已經見過錯過過。

 再一次看這片子大約是兩年以後，快臨近畢業，有很多同伴已經去實習。
 三個好友窩在H的床上，看一碟裝的甜蜜蜜。
 記得很清楚，那碟的質量不好，以致於播放之後，有一點點卡殼，甜蜜蜜的旋律就來回重複。
 那天，陽光無限好。
 第二次看，李翹那句「黎小軍同志呀？我來香港的目的不是為了你，你來香港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我。」痛痛的砸在心上。當然那時候，只是為了劇中人的悲喜而悲喜，這句話，只是對開頭結尾的一個極大的諷刺罷了。
 那個時候，我們談到感情的時候，她們幾個一致認為我或者會是對這個最為無所謂的人。
 整整四年裡面沒有見我對誰動過心，有過感動，沒有動容。
 我說，是啊，我是清醒的李翹呀，沒有愛上過路的黎小君。

 畢業之後，那張窩過我們的床很快就不見了，因為她很快就結婚了。
 沒有了少女時候的純真，添了少婦的情致和韻味。
 我們的情分依然，但是總有什麼是不一樣的了。

 這個假期，突然就很想很想看甜蜜蜜。
 有次夢見自己跟他說那句話的表情，真的好像自己就是清醒的李翹一樣。
 很舊的碟，找了半天才找到。

 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你；
 你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我。

 那麼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多久了？
 沒有思慮更遠的將來？
 所有美好的祈願都變成了更遙遠的海市蜃樓，面對該接受的現實，卻還是力不從心。

 我跟他說，是命運把我推到這裡的。
 我只是跟著命運的箭頭和圖標一路到達這裡，這裡從來都不是我的選擇。
 我已經不知道我的選擇在哪裡。
 我從來都不是李翹，她明明白白清楚自己要什麼，可是現在的我卻不行。

 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你，你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我。
 多年以後，他們在美國再次相遇，有沒有想到過自己說過的這句話？有沒有想過這個多年前的預言，是多麼諷刺？

 或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命定的也不一定。
 所有夢裡呈現的盛宴，只不過是告訴我應該告別而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見過你，是你，夢見的就是你~

 我要我們甜蜜蜜。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