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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交天使--Samaritan Girl

萨玛利亚女孩/撒玛利亚女孩/撒马利亚的少女

7 / 14,146人    Germany:95分鐘

導演: 金基德
演員: 李島 康姬敏 申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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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meng

2007-11-22 19:40:17

惘然新相與,愛慾怎三生——愛上《撒瑪利亞的少女》


很喜歡深深思考些沒什麼意義的問題,比如我們人類可以虛偽矛盾到什麼地步——一方面無可自拔的迷戀自然費盡心力精巧打造的肉體,想盡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膜拜它;另一方面又要惡狠狠唾棄它貶低它,能多道貌岸然就多道貌岸然——「主啊,求打開我們的眼睛叫我們能看見,啟示我們自己,叫我們看見在我的肉體之中沒有良善。」
目光躲閃視線轉移,嘴角一縷尷尬假笑——一個「欲」字罷了:直白些,不過是荷爾蒙勃發時膨脹濕潤的心情和器官,能把人燒焦的迫切釋放感——我們會「慾火焚身」,會不管不顧渴求索取,在天地間空氣里散發腥甜的粘稠的內分泌味道。
說實話,平靜時無法不感到噁心——太卑下了太無恥了太「畜牲」了——這才是重點,自詡為金字塔頂端的我們以睥睨之態看著「缺乏智慧和文明的」野獸們交合,隨隨便便彷彿是啃噬青草撕扯獵物。於是我們皺著眉頭在智慧的自己身上一層層包裹各種戒律,用條條框框把那八爪章魚般粘稠溫熱的本能仔仔細細鎖死,若一個不小心伸出一支觸手來,整個世界都會惡狠狠舉起閃閃寒光的道德砍刀毫不留情斬草除根。殺一儆百,一個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嚇的人連眼皮也不敢撩一撩。
於是我們老老實實存天理滅人慾,把目光小心翼翼收好,連閃一閃也不肯。
但是,總有些春風吹又生探頭探腦蠢蠢欲動,而且格外姣妍嫩綠吹彈即破——這就是我們的世界,有多潔白就能多污黑;有多神聖就有多卑瑣。
主應該寬恕我們——那個蘋果讓我們不再是乖巧無邪的寵物,你讓我們受傷,痛苦,死亡。
所以我們會渴望,會急迫的索求。會想牢牢抓住什麼再也不放手,不管姿勢有多卑微,過程有多屈辱。
就像Yeo-Jin和Jae-Young會為了兩張到歐洲的機票去援助交際,穿梭在破舊的街巷間曖昧隱秘的情人旅館中,用緊緻鮮活的肉體從各色各樣的男人手裡換來一張張沾滿體液味道的鈔票。每個男人的臉孔當然是不一樣的,但又好像是一樣的——瞇縫著的眼睛掩不住精光閃爍,嘴角掛著無形的涎水——整個身體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它們在燃燒,蓄勢待發。
這場身體交換夢想的直接踐行者是Jae-Young,那麼甜美純淨的微笑讓人很不願意去相信她會為了那些僅供流通的廢紙甘心成為大眾體液承載器(原諒我說得如此不堪,但事實就是這樣),但是她就是,不但平靜安心,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悅和成就感——她略略驕傲的稱自己是「巴蘇米達」:那個用自己的身體讓男人們甘心虔誠遁入空門的「聖妓」。她會問起每個男人的職業——「這和單純的做愛就不一樣了。」每次事畢,兩個女孩子會一起去浴池清洗自己。面對用力搓擦著自己的Yeo-Jin,她笑得天真俏麗純淨無辜——「我不髒。」
可惜只有她自己這麼想,別說那些偶然出現又很快自顧自離去的各色男人,連為自己找生意「拉皮條」的Yeo-Jin都斬釘截鐵:「那是不潔的。」沒錯,當慾望和金錢摻雜不清時,我們總會想到各色各樣太多太多的荷爾蒙味道絞纏混雜,瞬間內讓人窒息——體內最深處的氣息,我們還不習慣聞得太多。
Jae-Young就在這場「道德」與夢想的貓捉老鼠遊戲中永遠消失在Yeo-Jin的世界裡。她就那麼甜美的笑著從兩個警察驚異的眼神中一躍而下,重重砸在粗糙的石子地面上,年輕的血液新鮮的刺眼。白皙嬌嫩的肉體似乎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奶香——她還是笑著,笑著對尖叫流淚的Yeo-Jin伸出手來:「帶我走。」
草草就醫的Jae-Young還是死了,雖然死之前並沒有見到那個「特殊」的男人,那個「很溫柔,還給我唱歌」的男人(顯然,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場錢肉交易之後自己究竟還會有什麼需要負責的——不是給過錢了嗎?),那麼安詳的躺在那裡好像隻是睡著——如果可以忽略掉頭上那個鮮血淋漓的破碎傷口。
不由得想起那部《惡童》——同樣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同樣其中一個純淨天真的都讓人氣憤了,所以另一個註定要獨自承擔所有,重壓之下,連疲憊都處處裂痕橫生。
於是「撒瑪利亞」Yeo-Jin會格外倔強,甚至冷漠暴躁。她是那麼明顯的愛著Jae-Young,憐惜和愛意讓她甘願充當拉客和望風的角色,可是佔有慾和妒嫉也讓她惡狠狠瞪視那些「下流坯子」,會怒火萬丈的阻止Jae-Young和男人有除了「生意」之外的聯繫——特別是「精神交流」:她很明白肉體和精神聯繫的重合會讓一個男人在女人心裡變得「特殊」。
可是她還是沒能徹底擁有Jae-Young,即使她會溫柔保證,甚至還有一個在水氣氤氳的浴室濕漉漉的親吻——彌留之際,她想著另外一個人,男人。
雖然Yeo-Jin用自己的初次換來了男人的到場,但是迎接衣衫不整疼痛不堪的她的,卻是會永遠微笑的Jae-Young,帶著頭上的那塊白紗布,鮮血淋漓,淤傷青紫,卻還在笑。
有什麼好笑的,Jae-Young?別笑了。我在哭,把靈魂捏化了變成眼淚狠狠流出來,你為什麼還在笑?
你說過沒有我你什麼都做不成,可是沒有你,我就沒有意義了知道嗎?
所以Yeo-Jin便回過頭去一個個尋到那些曾經深深侵入過Jae-Young的男人們,用「撒瑪利亞」的身體一次次重複 「巴蘇米達」。但她不再向男人伸出柔軟嬌嫩的手掌,而是把以前那些「肉金」一一退了回去,在附上一句真心誠懇的「謝謝你」。表情同樣甜美,彷彿是Jae-Young的影子。
荒謬?也許吧。但是她自己會安心,這便足夠了。
但是對此世間的某一個男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夢魘——那就是Yeo-Jin的爸爸Young-Gi。
身為警探的Young-Gi機緣巧合的發現了女兒的秘密,一向堅毅的男人徹底崩潰。不忍直面女兒的他只能不斷懲罰那些膽敢染指自己寶貝的無恥之徒們,終於在最後崩潰的用磚頭砸碎了一個洩慾成功男人的腦袋,血濺了自己一身。
很希望故事就此結束,生活在劇烈搖擺後可以慢慢滑回原有的軌道:Young-Gi還是會用sonata在每個清晨溫柔喚醒自己的女兒,然後兩個人分吃荷包蛋,很庸常的幸福。
但是這麼快意恩仇的就不是現實——現實是:男人在了結了一切後自首,任以往的同事把自己塞進車裡絕塵而去,惶然無措的Yeo-Jin只能駕著二人的車歪歪扭扭追趕著,好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獸無望的追隨著得手的獵人。
緩緩的鏡頭意味深長的定格在最終泥胎深陷的車和旁邊手足無措的Yeo-Jin,灰濛濛的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愣愣站在其中,她被奪走了一切,被愛或是愛人。
整個故事冰涼的很宗教,從Yeo-Jin房間裡基督的側身像到父親Young-Gi娓娓講述的每個神明故事,再到整個犧牲和救贖的脈絡,輾轉鏡頭間,是那麼無望的虔誠——對夢想,對慾求。宗教崇拜的絕對聖潔實在是太脆弱了,拼盡全力也只能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灰濛濛落葉滿佈的冰涼現實中,青春的滑膩鮮靈就這麼消失在初綻的惘然中,嫩嫩的荷爾蒙攪拌著還很純潔的愛慾,幻想嫣然,卻被現實慢慢的碾碎,粉塵隨風飄散。
不敢回頭,怕真的捕捉不到當時某些溫柔殘光。
芙蓉為面,煙波盈盈,倚門弄羅帕,有女初長成。惘然新相與,愛慾怎三生。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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