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的驚竦

早就聽說過希區柯克的大名，即便是我沒有進入電影這個圈子時。
    對於我們來說，希區柯克已經幾乎等於驚竦的代名詞了。希——區——柯——克，每當讀出這四個字的組合時，之後你所說的什麼話，都已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驚竦感。
    買了張碟，希區柯克的《群鳥》。我是在一個明媚的午後看的。而故事的開頭也十分平淡，不過是一家寵物店而已。也許的確是設置了一點懸念的，畢竟片頭那麼一大群鳥飛過寵物店，人們疑惑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們——這鳥不正常，得發生點事兒。
    然而在這種平淡中，的確讓人一步步地彷彿走入希區柯克早已設下的驚竦陷阱。起初我不明白是為什麼。我以為是碟片中寫的「導演：希區柯克」造成我對這部影片潛意識地害怕，然而之後我發現了希區柯克的秘密——我這個還在電影藝術門外的人畢竟並未事先熟悉希區柯克這個人——那就是整部影片都沒有電影慣用的音樂，全部是靜靜的。影片唯一的音響，就是鳥叫聲而已。一群一群的鳥叫聲，預示著情節一步步地走向了未知的高潮。
    一群一群的鳥類襲擊人群。起初大家並不相信這是真的，鳥是最溫順的動物。然而正是這種最溫順的動物，開始襲擊人類。由啄破人的頭，到撞壞人類屋裡的傢俱，最後進展為一群鳥把一個又一個人給啄死。影片中的人物一遍又一遍地問著：「為什麼這些鳥要傷害我們？」，他們那麼無辜，那麼無助，可是影片——或者說希區柯克，並沒有給我們準備好這一問題的答案。也許是對人類破壞了它們家園的報復，也許是因為吞人人類排放的有害物質基因大突變，也許。。。。。。
    其實鳥類襲擊人類的動因已經不是很重要。經典的，往往是提出的問題，並且試圖找到答案的過程，而非問題的答案本身。顯然，希區柯克深喑這個道理。
    我不喜歡驚竦片或者災難片，我討厭面臨危險的危機感。但是因為希區柯克，我喜歡《群鳥》。也許僅僅因為他懂得空白的美（靜默的驚竦），也許僅僅因為他像達文西一樣在自己的作品中調皮——片頭他作為群眾演員牽著狗從寵物店裡走出，總之，儘管影片由於時代的原因顯現出一種古老感，我卻真心成了希區柯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