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戰爭——集結號

    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麥克阿瑟
 
    又是首映的早場，相比投名狀，今天來了很多的老年人，華誼兄弟的宣傳作的到位啊。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集結號的首映禮，有張國立的插科打諢，也有一干兄弟的匯聚一堂。影片放映結束，看到不少人眼圈紅紅，尤其是劉若英更是哭得梨花帶雨，想到在釜山電影節上的反映，此片大有催淚彈的作用。
    片頭，以一張發舊的紙作為背景，一行行的出現了演職人員的名單，紙上也慢慢顯出了斑斑血跡，讓人很有代入感。
    由於集結號在同類影片中屬於投入很低的（《大決戰》那種場面，哪兒弄去），所以感覺馮導好鋼用在刀刃上，開場的戰爭場面牢牢地把人眼球抓住了。三大戰役，中國曆史上著名的一個利益集團有組織有計劃的消滅另一個利益集團的軍事行動，在這個行動之下，個人微不足道，一個連隊也同樣渺小。記得看過一本描述淮海戰役的書，講到主席親自撥拉著算盤計算淮海戰役的得失。不知道在那個山城，是否也有同樣的一個人也在丈量著江山。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每一個碉堡、每一處戰壕，都有這些步兵們的血肉。在另一部男人戲《士兵突擊》裡，成才這樣描述步兵：「在戰爭中，戰機終將會被擊落，戰艦最後也會被擊沉，一場真正殘酷的戰爭，到最後，任何高精尖的武器都會耗盡，戰爭的根本還是人和人的對抗，人和人的戰爭。老A和步兵就是在用人的最基本對抗所有殘酷和複雜，在這一點上他們沒有任何區別，因為他們都是沒有最後的兵種，他們都是一群到最後還在堅持的人。」
    這個年代是一個速成的年代，爆發了很多的英雄，連一個雜耍高手都能被稱為英雄（具體事例參見湖南衛視《誰是英雄》），這個年代也是一個容易遺忘的年代，曾經的榮耀和歷史都被快速遺忘，太安逸了。這也許是當年那些老兵們的夢想，等仗打完了，安安逸逸舒舒服服的回家過日子。他們有著簡單的理想，有著簡單的守望。就像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在這些老兵的眼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爭。在現在的影視作品裡，叫同志們有時候顯得過於矯情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都是兄弟，在生和死之下建立起的情誼足夠刻骨銘心。
   
    「這是個漫長的戰爭,也是一場艱苦的戰爭,你們英勇並驕傲的為祖國作戰,你們是不平凡的一群,彼此緊密相聯,這樣的友誼只存在於戰鬥中.在兄弟之間,共同使用散兵坑,在最需要的時刻彼此扶持,你們見過死亡,一起接受磨難,我很驕傲能與你們每一個人共同服役,你們有權享受永遠的快樂的和平生活.」——《兄弟連》
 
    穀子地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在他眼裡，47個兄弟一直躺在窯洞裡，靜靜的等著他回去，47個人和他同生共死性命相託。47條命讓穀子地堅持活著，活過了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活著找到了隊伍，活著盼到了正名的那天。其實現實往往是殘酷的，穀子地一直在打著一場希望渺茫的戰爭，在平凡的世界裡，凡人無法了解英雄，能做的只是把英雄世俗化。穀子地面對死亡威脅的同時，還有來自背後凡人質疑的眼光。曾經看到過一個乞討老兵的照片，功臣淪落至斯誰人之罪啊。
 
    《集結號》裡文化人不多，除了被炸成兩截的指導員和會數數的焦大棚，就是候補指導員王金存了，連都市帥哥臉鄧超也變成了大烙餅「趙二斗」。有文化的人感情細膩，但裡面往往摻水，因為那份感情往往不是為了感動別人而是為了感動自己的。《集結號》裡的感情確實出乎真實。呂寬溝為了給連長弄塊表犧牲，姜茂才為了給老呂報仇抱炸藥包炸了坦克，焦大棚臨死撒謊說聽到了號聲……馮導這次沒弄行而上，雖然片子還是個主旋律（有人說，能不那麼主旋律嗎？你豬腦子阿，不主旋律能在螢幕上看到嗎？），但沒有空洞的說教和笑場的台詞，就是好好的講了一個故事。在現在全民性講故事能力下降的日子裡，這是個好開頭。
    整個片子看下來，稍微感覺有些前松後緊，好在情節上每個環節還比較緊湊，總在稍微有些泄勁的時候加加油門，譬如在遭受審查之後老谷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譬如被告知找到隊伍的時候老谷趴在梯子上說：「你們可別誆我」，穀子地拎著兩個鋼盔爬上煤山要證明給人看等等。身邊抽泣之聲不絕於耳，連我看得也是熱淚盈眶。演員們特點也突出鮮明，群戲處理的不錯，鄧超還是有些嫩，放在大螢幕上看著有些傻，不過瑕不掩瑜吧。
    據說隨著《集結號》還有一部紀錄片叫做《犧牲》，紀錄了一群老兵對那個年代和那些兄弟的回憶，找機會淘淘去，或許會有新發現。
 
    一切外在的東西是可以代替的，而生命不能。
    從今日起直到世界末日，
    我們將會被人們記住，
    我們這隻兄弟的隊伍。
           ——《亨利五世》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