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藍夏川
2007-12-27 04:16:49
尋找穀子地
麻布,粗製的麻布或者棉布,看上去舊舊的。一滴滴紅色的印記,不,是血跡,大片大片地滲透上去。這,就是影片的開始。鮮血染成的長帕,緊緊包裹著那把洗盡滄桑的集結號。之後,伴著隆隆的炮聲,所有人一起回到當初的戰爭年代。從類似CS的巷戰到陣地戰,顫抖著的鏡頭讓人真切地感受到戰爭的真實和慘烈。有人負傷,有人倒下犧牲,心痛不已。
連長穀子地是這個片子貫穿始終的人物。他笑了,我也笑了;他聽不到,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什麼集結號,我早就知道。所以不忍心看那些士兵一個個衝鋒陷陣,再一個個倒下去。在戰爭面前,個體是多麼的脆弱。誰沒有家,沒有愛人,本來可以有美好的青春歲月,可在炮火紛爭的年月裡,這些全都成了幻影,化作一封封家信。我是個沒有國讎家恨的人,只覺得人處亂世,身不由己,甚至喪失了為死亡者傷悲的權利。「戰爭」二字對於那些戰士們,只是為了出去混出個名堂再回家掙回二畝半地。開炮了,我忽然哭了出來。我發現自己只是那個懦弱的王金存,平凡的王金存,不得不勇敢的王金存,被埋沒的英雄王金存而已。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明白:壓根就沒有集結號。撤退啊!快撤退吧。所有人都在等王金存的話。可他頓了頓,切齒地說道:「我沒聽到集結號!」 彷彿是當時的穀子地,抱著指導員的身體,切齒地說著:「我不接受投降!」後者只有恨意,前者卻帶著絕境中的倔強。沒有集結號,王金存以自己的方式埋葬了所有的戰友,把之後的故事留給了穀子地。
這場戰爭最終結束了,孤身一人的穀子地也開始了他漫長的尋找之路。他去做炮兵,後來去了朝鮮戰場,不管他想如何證明白己,卻都不再是以前的九連連長。他健全地從戰場上回來,卻失去了戰友,團隊,部隊番號,和證明白己存在過的歷史。大浪淘沙,死去的人全歸成兩個字眼:不是失蹤就是無名。所以,穀子地決心要找回他們。但再次回到汶河的他,卻再也看不清這世界了。這真是諷刺!當他大聲吶喊試圖向人們證實他的存在的時候,人們只是嗤之以鼻。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結實的連長,而是個單薄黑瘦的老兵。他找到很多人,卻找不到自己。終於,他找回了自己以前的部隊,卻同時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真相:沒有集結號。他,他的戰友,他成為烈士的團長都成了那個年代的犧牲品。可是那一個個鮮活的人不能只是孤伶伶輟在黃土地上的無名木條。當穀子地爬上高高的寮望哨時,看到的是那霜染的林野,還是看不到的青山忠骨?於是他揮起鎬子,挖掘那早已變成煤山的舊地。他是個瘋子,他只是固執地要為那段歷史要討個說法而已。世事變遷,堅持的人總能得到最終的結果,47個戰友被找到了。如今那集結號就放在他們的墓碑上,隨時可以吹響,請長眠與此的人們安息。穀子地捧著戰友們的軍功章,如同再見他的九連。此時此刻的他,終於找回了當年九連還有當年的連長,以及曾浴血奮戰的這山山水水。
穀子地,這個隨便取來的名字,象徵著千千萬萬的我們。一個穀子地倒下了,一片片穀子地站起來。一個穀子地找到了,還有成千上萬的穀子地在尋找。哪怕是今天的我們,面對來自工作和生活的狂轟濫炸,又有分厘聽到集結號撤退的權利?
時逢臘月,汶河上下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還記得當年那個寧靜的冬夜嗎?一樣的景緻。全連戰士舉著火把,荷載裝備,奔復戰場。走在隊尾的連長穀子地深深回眸一望,直徹人心。這一刻的他,看到的又是什麼呢?人生若可以重來,我堅信他還會邁上這條不歸的征途。遠方再次隱隱傳來的隆隆炮聲….
歷史往復,總有人成了英雄。然後更多的人被忘記,竟消失得無聲無息。
最後列兩個不滿意的地方吧。
1.沒有必要把穀子地眼瞎這件事說的太直白。
2.剪輯還不夠好。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