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線——高度的鏡頭暗示性

我認為《生命線》的主旨是：生命，時間，上帝，這三者完全統一，都是一種人類無法企及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以上帝來形容，以時間為中心，以生命來表達。
    〈生命線〉是電影〈十分鐘年華老去〉中的一個單元短片，故事情節簡單平常，但被導演獨具匠心的鏡頭組接後並置於特殊環境下便有了獨特的魅力和豐富的蘊涵。作為電影學習者，反覆磨悉次片，更能感受到藝術大師的智慧與閱歷盡顯其間，從而獲知良多。
    下面，我將從幾方面來闡述我的理解和觀點。
    首先，色調上。導演選擇了消色黑白灰作為影片基調。一方面表現了鄉村生活的平靜寧和，另一方面，是利於故事懸念（也是本片的唯一懸念和高潮）的形成，由於沒有彩色，在片中多次反覆出現的血印染被單造成了觀眾的錯覺，誤以為可能只是尿床了。還有一方面，就是導演深層次的暗示性表述了，這將在下文進行綜合地分析。
    其次，照明。全片的照明一直處於午後的散漫光線中，使片中的人事物都在自然光的照射下，營造了真實柔和的生活氣氛，加上豐富層次的灰色調，使畫面如一幅幅古典主義素描。
    再次，景別。全片以近景和特寫為主，消除距離，讓觀眾靠近事件靠近生活，彷彿自己也是這個大家族中的一員，見證了一次有驚無險的生產意外。又以中景和全景來闡釋事件發展，幫助觀眾理解故事情節。以及2個遠景鏡頭，都是同一畫面內容：山村裡的房舍。都介紹了環境，但第一個遠景是抒情的表達鄉村生活的寧靜，而第二個遠景則是在事件高潮的時候，烘託了一種緊張的氣氛。由於景別長度大都較長，使影片節奏處在恰到好處的緩慢中。
    又再次，聲音，包括語言，音樂與聲響效果。本片的聲畫結合得十分完美。仍以上述的2個遠景鏡頭為例。第一個遠景配以雞鳴，得到「鳥鳴山更幽」的效果。而第二個遠景則配以狗吠，因為是事件的突發時刻，聯繫下個鏡頭中的雞被人嚇的飛離並配上翅膀撲打的聲音，則是有了事件引起人們慌張的「雞飛狗跳」的效果。語言上，全片對話簡而精。前面老媽媽用縫紉機繡字母露絲與後面母親叫嬰孩名字露絲也是聲音對畫面的呼應和解釋，更是表現了這個大家族人與人之間的深厚感情。
    又再次，構圖。這將與下文結合來講，因為本片的構圖也是極具暗示性。
    最後，攝影，因為攝影是決定鏡頭的第一要素。這裡就先淺舉一例談談攝影機的運動方式。片中只運用了「靜」和「搖」兩種方式，基本沒有一個鏡頭中改變了景別（即沒有使用「推，拉」），唯一使用的「搖鏡頭」也是寫意的介紹環境或人，更像是以身臨現場的觀眾的主觀視線來打量這個平靜的家中的人事物。大量的「靜」以照片般的畫面通過剪輯靜靜的組合出整個故事。
    以上這一切，構成了〈生命線〉的鏡頭，組合聲畫成為一部平淡中體現優美感人的生活從而揭示生命真諦的優秀短片。其鏡頭語言運用之精練，畫面之唯美，聲畫結合之嚴謹自然，無不顯示了一名電影藝術大師的才華與經驗。
    〈生命線〉全片共128個鏡頭（從字幕「LIFELINE」漸顯開始算起）。一方面敘述了一個鄉村大家庭新生命的誕生後的突發事件（筆者對於生產知識不太懂，估計大概是嬰兒的臍帶有什麼問題了，很危險吧），另一方面，就是我在開始提出的關於導演在影片中幾乎是無孔不入的高度的暗示性。
    這種「暗示性」又分為兩方面。
    一，是為建築影片，使各個鏡頭（畫面與聲音的綜合）之間互相呼應，緊密相連，還有就是音畫間的立體暗示，使鏡頭語言高度精練，毫無冗餘。
    如影片第一個鏡頭：伴隨著嬰孩的啼哭聲，字幕LIFELINE漸顯。接下去的第二個鏡頭就是嬰孩的近景--睡眠中。鏡頭1的啼哭聲就暗示了新生嬰孩的出生，而使正片不必再浪費鏡頭去表述。同時，它還與鏡頭80（事件發生點）嬰孩因流血疼痛而躁動直至啼哭呼應，暗示了高潮。
    上文已舉出的名字的例子也是如此。鏡頭25中老媽媽用縫紉機在圍兜上繡字，正是暗示了嬰孩的名字，在鏡頭107中危險過後母親愛憐的喊她名字時呼應了25。
    更深一些的，鏡頭28--33是廚娘在案桌上揉麵的一系列鏡頭。其中多次給了手部的特寫或近景，這其實已經暗示了在危險到來時正是這位廚娘的手化解了危機。在鏡頭87——空無一人的廚房暗示她已去了孩子身邊，而從第91個鏡頭開始，廚娘為嬰孩扎臍帶也用了手部特寫正是呼應了開頭。（從鏡頭89開始已經先有了廚娘說話聲音，「先聲入畫」）
    如果說聲音上，還有一例：鏡頭45中是男人除草，伴隨著有節奏的除草聲，與下一個鏡頭46大男孩搓繩的節奏是完全一致的，這節奏又與下面幾個鏡頭47，48，49中女孩盪鞦韆的節奏同步，這前後不僅有了暗示性而是鏡頭銜接自然，還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個家庭生活的有規律，平凡寧靜。這是我所說的鏡頭深度暗示性中的一個小例子。
    二，終於可以說到這點了，所謂高度暗示性的狹義上的理解，是指鏡頭中導演意圖表達的內在深意。
    從頭開始。鏡頭1的暗示已經說過。
    鏡頭2與鏡頭3分別是嬰孩和一個女人的睡姿，而鏡頭4則是一尊小瓷像：母抱子。邊上有一點小燭燈閃耀。當然這首先暗示了前面出現的嬰孩與女人的關係是母子，加之鏡頭1的啼哭，就向觀眾傳達了這樣一個訊息：一位母親剛生了孩子，正在休息。還有另一點，暗示出了導演的宗教情結，這種情結，或者是文化影響薰陶一直貫穿全片。熟悉西方文化的人都能知道那尊瓷像正是聖母瑪利亞抱聖子耶穌的形象，而燭火則是死神殿上人間生命的象徵。所以片中的小燭燈閃耀即像徵了生命誕生，也暗示了後面嬰孩的危險，因為西方傳說中死神要帶走人的靈魂時他在地獄相應的燭光就會熄滅。另外，這燭光也像徵了所有人的生命，因為本片講述的故事背景是特殊的。
    鏡頭5是嬰孩的被單開始濕印開來，這在色調中講過，一方面造成觀眾錯覺而更增生活化，真實化。另一方面就是一個懸念。
    鏡頭9開始是關於一個小男孩，我認為這個孩子的象徵意義是十分豐富的。
首先出現在手腕上畫手錶的特寫。《十分鐘年華老去》是以時間為中心表達的，作為其中的一個短片，導演在表述自己觀點的同時也不忘中心，使其緊密結合起來。手錶當然是時間的象徵，這個小男孩其實就是導演表現『時間』這個概念的代名詞。他的出現，不僅暗示整個事件起始，發生，結束的時間，也是一切事物出現，成長，成熟，消失的引導者,見證者和攏括者。當他側耳傾聽「手錶」時，聲音蒙太奇開始了，在這一個小片段中，鐘聲始終貫穿了從鏡頭13到鏡頭17，畫面也隨之切換到鐘擺。
    前面曾談及本片的構圖是極具暗示性的，鏡頭17就是一例。可以看到一尊大鐘掛在牆上——畫面正中央，左右各是兩架相框。構圖呈對稱分佈，顯的鐘高高在上。對稱這種審美在東方文化中是較常見的，從紫禁城等古城的結構分佈到內部的案子桌椅的擺放，都是以對稱為主。這不光顯示了環境的嚴謹整齊規範，還自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代表了幾千年封建思想的規矩教條不容褻瀆。在西方，對稱佈局更多體現在古典主義宗教藝術上，如教堂建築。基督教中，上帝顯現時往往是這樣一個形象：上帝居正中，左右為天使或丘比特，或者是與聖母聖子三位一體的出現，總之，是對稱的。因為上帝是天父，是萬物之主，是最為神聖的。鍾代表時間，時間如神般高高在上，無人能更改能控制。在緊接的鏡頭18是房間內部，用了俯拍，其實完全可以看出（鍾旁邊的相框也與鏡頭18中的相框呼應暗示了）這個鏡頭是以鐘的視點來拍的。能感覺到好像是神（鍾）在上方冷靜的看著人間的一切。
    我以為，《生命線》的主旨是：生命，時間，上帝，這三者是統一的，都是一種人類無法企及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以上帝來形容，以時間為中心，以生命來表達。片中的鐘，表，稻草人都是上帝的意象，畫表的小男孩就如上帝的使者。廚娘的手是上帝對人類對生命的愛護，憐憫甚至還有操控。
    在鍾（神）的注視下，房內是安然玩牌的老爸爸和沉睡休息的男人，緊接鏡頭21又切到嬰孩的睡姿。這就暗示出了男人與孩子的父子關係。片中所有人都在工作，兩位老人則做些散事，並不閒著。導演只安排了這三人在沉睡中：嬰孩，母親，父親。（可以理解他們剛剛經過了一段緊張關鍵時刻）恰恰暗示了他們最直接的血緣關係。
    鏡頭切到了第24個，已說過了的老媽媽繡名字。愛。
    鏡頭28：麵粉堆，一雙手。鏡頭29：中景，廚娘在揉麵。鏡頭30：特寫手揉麵。鏡頭31：近景，廚娘的臉（廚娘的臉在片中出現兩次近景，還有一次是大特寫，廚娘的臉是上帝對人類愛護的象徵）鏡頭32：手揉麵。鏡頭33：中景，廚娘往麵粉里加水。這一系列鏡頭暗示了廚娘的能幹，為後面剪臍帶化解危機鋪墊。
    鏡頭34：特寫，水罐的水印濕了墊在下面的報紙。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鏡頭，導演在這裡傳達的資訊太多了。首先，透露了片子講述故事的背景，報紙有一張照片，構圖與左邊的水罐呈對稱分佈，可以很明顯的看出照片上的三個軍人以及後面旗幟上的納粹標誌。這就是本片的特殊背景，戰爭時代，生命往往被輕易糟蹋，因此更顯得彌足珍貴。回到色調上說，有這樣的黑暗時代背景，用黑白調定影片來表現就可以理解了。第二、水是生命的象徵，而水罐是由廚娘在操控，又一次說明了廚娘在片中的象徵意義。第三、還是水，水罐與照片的對稱分佈，更像是生命與戰爭的對立。第四，關於印染，片中有水的印濕和血的印濕，兩者都意指生命，但血的印染是生命的逐漸喪失（嬰孩死亡的可能性），而水，在最後就能看到別的意義。
    鏡頭35：血印。（與水印有相像相反的奇妙聯繫）在這裡接上血印的畫面也暗示了戰爭中的流血死亡。
    鏡頭36-38，蒙太奇，嬰孩，母親，聖母子瓷像。
    鏡頭39，小男孩（使者）聽「手錶」，鐘聲響起，接下去就是片子的第一個遠景鏡頭。
    從第41個鏡頭開始到第68個鏡頭，都是家族每個人的行動，或工作或玩耍，一派鄉村生活平靜安寧和平的景像，唯一的「噪音」來自車中玩鬧的小孩們，汽車，作為工業產物，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戰爭的影響等等。
    其中也運用了一些空鏡頭，個中深意值得研究。例如老狗和稻草人的三次出鏡，第一、二次就在這裡。順序是這樣的：
    鏡頭50，老狗躺在草地上，近景。鏡頭51，稻草人，中景。鏡頭67，老狗，基本與鏡頭50的畫面一樣。鏡頭68，稻草人，這裡轉為近景了。
    狗是忠誠不變的，它的象徵意義就是永恆。
    稻草人，上帝的意象。稻草人是人類用來保護莊稼的，它代表了「守護」。接在51後的鏡頭是嬰孩（第一主人公）的睡臉，因為採用了疊化的手法，兩個鏡頭的中間段膠片畫面能明顯看到稻草人伸長了手臂守護著熟睡中的嬰孩——上帝無時不刻的對生命的愛護。
    有兩個自然界生物（不屬於片中家庭分子的）的空鏡頭，鳥與蛇，且是緊隨前後出場的。
    鏡頭65，樹下，一個蘋果熟透而掉落了。鏡頭66，蛇入景，蜿蜒游過蘋果。導演的宗教情結又一次明明白白的展現了。大家應該知道上帝創造伊甸園的故事。蘋果一直都是禁果的象徵，而蛇，是魔鬼撒旦的化生。蘋果落地，是豐收的秋季，沉浸在滿足喜悅中的畫面右邊卻突然悄悄溜進了一條可怕的蛇。嬰孩的血正一點一點染透被單，在平靜幸福中的家庭里有人知道危險就要來臨嗎？危險正像蛇一般悄悄臨近。它昂首冷酷的斜睨著盤算攻擊。多少生命被戰爭（戰爭=納粹=魔鬼=蛇）奪去。在第55，56個鏡頭裡是全家福的照片，對照片搖鏡頭向觀眾顯示了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家族，且多為年輕男性，而實際在片中出場的有多少？導演給了暗示，他們都在戰爭中死去了，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當新生命（嬰孩）誕生時是多麼的受到關愛與歡迎。
    鏡頭69，我們的使者聆聽著神的啟示。（小男孩聽手錶）是的，危險近在眼前了。貓的叫聲響起。
    黑貓，西方文化中是不詳的標誌，代表災難的來臨。鏡頭71，黑貓走進臥室（聞到血腥味了吧）鏡頭75——78，一系列以貓為視點的影像，嬰孩開始煩躁。鏡頭80，一聲烏鴉叫（暗示危險），嬰孩啼哭。鏡頭81。第二個遠景鏡頭，終於發現了危險，事件高潮。
    黑貓在這裡擔當的究竟是什麼？不詳的象徵意思是會帶來不好的事情。然兒導演在這裡卻以貓的角度來展示危險，貓是作為一個發現者存在的，發現危險，使嬰孩免遭不幸。其實黑貓作為不詳標誌是從中世紀巫術盛行開始的，早先還有如埃及一直是以貓辟邪的，現在也有很多地方把貓看作神靈的使者。本片的黑貓也是以「守護生命」的意象出現的。
    高潮，人們紛紛跑去臥室，這裡用了一些空鏡頭來暗示，如空的房間空的廚房。
    鏡頭88，報紙第二次出場，這時的構圖重心已經向右偏到象征戰爭與死亡的照片上了，照片上的軍人笑容詭異猙獰。這是一個懸念：嬰孩會死嗎？
    臥室裡，廚娘正在扎臍帶，手部的特寫與前面呼應。鏡頭91的畫面又是一個宗教意義的構圖。代表上帝愛的廚娘在正中間扎臍帶，左右是如天使般守護著的老媽媽與曬衣女人。視覺中心便是嬰孩。
   所有人都擔心的看著。這裡有段特寫鏡頭96。戴著結婚戒指的手（母親）緊抓著被單，可以理解母親的擔心。然後畫面左上方伸來一隻男人的手握住它，握緊，加上上個鏡頭睡覺男人與母親兩人的近景，就讓觀眾得出了兩人的夫妻關係。並且這段特寫洋溢著濃濃的溫情，愛。
    嬰孩脫險了。鏡頭101，這恐怕是全片最美的鏡頭了。特寫：廚娘血污的雙手握住嬰孩的小腳，親吻。鏡頭上是廚娘的全側面，光線從前方打來，照亮她慈祥的臉。她的親吻，是愛，是守護，是生命，是祝福。廚娘是上帝愛的形象。全片三個特寫是十分近靠對象的大特寫。一是小男孩畫手錶的特寫，第二個就是廚娘的這個鏡頭。男孩與廚娘都是上帝的使者，一個代表命運不容更改的時間無情的冷酷而無奈的一面。一個則是神愛世人的維護生命尊嚴的一面。
    鏡頭106，107，廚娘抱起嬰孩，送至母親手中，嬰孩一到母親懷裡便不哭了（暗示親子關係）。導演在這裡終於用鏡頭明確了父母子三人的親子關係，畫面上是近景，父母愛憐的看著孩子，喜悅盡溢於顏表。
    鏡頭108，嬰孩的笑臉，美妙寧靜的歌聲響起。歌聲是對生命對上帝的讚美，是每個人（包括觀眾）的愉悅。後面是一系列事情過後的人們的活動的鏡頭，伴著歌聲，伴著如釋重負的心情，如詩般一一展現。我們的小使者在歌聲中擦去了手錶，因為事件即將結束。稻草人最後一次出境。女孩重又盪鞦韆，女孩在前面只出現過半身鏡頭，這裡是全景。能看到地上一籃蘋果。危險過去了，世界仍是一個豐盛的等待人們採收果實的秋天。
    鏡頭124，嬰孩的笑臉。至此，歌聲止。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由我們的使者作為攏括者來完成他最後的使命。
    鏡頭125，全景。昏暗的閣樓上，男孩關上了小窗，關上了唯一的光源，結束了所有的事情。時間到此為止了。
    疊化，上帝的意象鐘擺出現，鐘聲響起。鏡頭127。特寫，水印透了報紙。這裡我們能得到很多暗示。1，廚娘又回來揉麵做飯了。2，構圖上已經沒有水罐了，照片顯在面前，然而，滲透的水卻向右印去，濕透整幅照片。水，作為生命的象徵，戰勝了戰爭。生命的尊嚴永遠都不能被泯滅。上帝在為人類的罪孽做出懲罰時仍然愛護的捍衛著他的子民們。
    臥室裡，廚娘正在扎臍帶，手部的特寫與前面呼應。鏡頭91的畫面又是一個宗教意義的構圖。代表上帝愛的廚娘在正中間扎臍帶，左右是如天使般守護著的老媽媽與曬衣女人。視覺中心便是嬰孩。
   所有人都擔心的看著。這裡有段特寫鏡頭96。戴著結婚戒指的手（母親）緊抓著被單，可以理解母親的擔心。然後畫面左上方伸來一隻男人的手握住它，握緊，加上上個鏡頭睡覺男人與母親兩人的近景，就讓觀眾得出了兩人的夫妻關係。並且這段特寫洋溢著濃濃的溫情，愛。
    嬰孩脫險了。鏡頭101，這恐怕是全片最美的鏡頭了。特寫：廚娘血污的雙手握住嬰孩的小腳，親吻。鏡頭上是廚娘的全側面，光線從前方打來，照亮她慈祥的臉。她的親吻，是愛，是守護，是生命，是祝福。廚娘是上帝愛的形象。全片三個特寫是十分近靠對象的大特寫。一是小男孩畫手錶的特寫，第二個就是廚娘的這個鏡頭。男孩與廚娘都是上帝的使者，一個代表命運不容更改的時間無情的冷酷而無奈的一面。一個則是神愛世人的維護生命尊嚴的一面。
    鏡頭106，107，廚娘抱起嬰孩，送至母親手中，嬰孩一到母親懷裡便不哭了（暗示親子關係）。導演在這裡終於用鏡頭明確了父母子三人的親子關係，畫面上是近景，父母愛憐的看著孩子，喜悅盡溢於顏表。
    鏡頭108，嬰孩的笑臉，美妙寧靜的歌聲響起。歌聲是對生命對上帝的讚美，是每個人（包括觀眾）的愉悅。後面是一系列事情過後的人們的活動的鏡頭，伴著歌聲，伴著如釋重負的心情，如詩般一一展現。我們的小使者在歌聲中擦去了手錶，因為事件即將結束。稻草人最後一次出境。女孩重又盪鞦韆，女孩在前面只出現過半身鏡頭，這裡是全景。能看到地上一籃蘋果。危險過去了，世界仍是一個豐盛的等待人們採收果實的秋天。
    鏡頭124，嬰孩的笑臉。至此，歌聲止。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由我們的使者作為攏括者來完成他最後的使命。
    鏡頭125，全景。昏暗的閣樓上，男孩關上了小窗，關上了唯一的光源，結束了所有的事情。時間到此為止了。
    疊化，上帝的意象鐘擺出現，鐘聲響起。鏡頭127。特寫，水印透了報紙。這裡我們能得到很多暗示。1，廚娘又回來揉麵做飯了。2，構圖上已經沒有水罐了，照片顯在面前，然而，滲透的水卻向右印去，濕透整幅照片。水，作為生命的象徵，戰勝了戰爭。生命的尊嚴永遠都不能被泯滅。上帝在為人類的罪孽做出懲罰時仍然愛護的捍衛著他的子民們。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