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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肥貓

2008-01-21 21:09:40

蠟油,那是一個何其美妙的溫度



我請一位美女吃了頓正兒八經的燭光晚餐。

馬路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兩張吱吱嘎嘎的椅子,但坐上去還算舒適,至少三個小時內不至於散架。店主拿過一個啤酒瓶子,上頭插著一根燃燒的紅燭,映襯得美人如玉,月華似水。主菜很有檔次,是和法國餐廳的蝸牛同類的帶殼動物——辣子田螺。更奢侈的是,還有音樂家前來助興。當然,音樂也對路,是和小提琴同類的絃樂。一位熱情的民間二胡表演藝術家,非要給我們演奏一曲。他擺好姿勢,拉了幾聲,被我用啤酒瓶子砸跑了。對於我這種有品味的人來說,細節方面是絕對不能湊合的。我想聽舒伯特同學的《小夜曲》,這位藝術家居然給我拉什麼《兩隻蝴蝶》!

這是我吃過的最開心的燭光晚餐,因為最便宜,結帳時,只花了我三十塊錢。那位美女表示,她會永遠記得這個完美的晚上,而且,這個晚上完美到她永遠不想重複。每次我提議再去那裡吃燭光晚餐,美女都會忙不迭地用粗口謝絕,生怕破壞了那段完美回憶。

我建議各位粗心的男人,一定要多多地帶女人去吃燭光晚餐。假如你不像我這麼富有,就算在家裡和她吃鹹菜,也務必點上一根五角錢的蠟燭。這筆錢一定不能省。

因為,火,是人類文明的標誌之一,用來燃燒火焰的小小的蠟燭,則充分地體現了人類文明的多樣性與豐富性。

有時,它是相思的道具。請參見《唐詩三百首》,比比皆是。最著名的句子當然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干。」

有時,它是革命的象徵。請參見聞一多的《紅燭》。「燒吧!燒吧!燒破世人的夢,燒沸世人的血,也救出他們的靈魂,也搗破他們的監獄!」

有時,它是母愛的代名詞,請參見歌曲《燭光裡的媽媽》。「噢,媽媽, 燭光裡的媽媽, 您的黑髮泛起了霜花, 噢,媽媽, 燭光裡的媽媽, 您的臉頰印著多少牽掛。 噢,媽媽, 燭光裡的媽媽,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媽媽,燭光裡的媽媽, 您的眼睛為何失去了光華……」

有時,它是殺人的工具。請參見好萊塢電影《恐怖蠟像館》(House of Wax)。

這是一部略有些意思的青春恐怖片。類似影片多了去了。《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幹了什麼》(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驚聲尖叫》(Scream)、《死神來了》(Final Destination)系列我都欣賞過。男孩們女孩們都很好看。但是,只有長得最好看的,才能做主角,才有機會絕地逃生。那些比較不好看的都悲慘地死翹翹了,越醜的死得越早。

電影的劇情很簡單:一個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小鎮,隱藏在森林中。小鎮的活人只有一對殺人狂兄弟,其他的居民全被他們殺死,做成了蠟像。這幾個倒霉的傢伙誤入此地,遭到了伏擊與追殺。最震撼的場景是一個巨大的蠟像館,包括牆壁、地板、床在內皆屬蠟制的蠟像館,被大火焚燒,慢慢地倒塌融化,此刻,當然還上演著生死對決。據說,為建造這個蠟像館,導演用掉了二十噸蠟。

我的記憶里也留存著一滴蠟。初中的時候,我們上晚自習,偶爾會停電。我就會拿出備用的蠟燭來。燭影搖紅,心事也晃動不定。同桌沒帶蠟燭。我把蠟燭拔下,要移到離她近一點。火焰下端已貯滿了蠟油,一不留神,蠟油滴到了手背上。一點輕微的灼痛。她把我的手握住,問:「疼不疼?」我迅速地勇敢地堅定地回答道:「疼。」無比輕柔地,她把我手背上的那滴蠟油剝下,彷彿有一根天使的羽毛拂過我的心頭。那時,兄弟們,我真的很希望,我全身都滴滿了蠟油。

後來,我知道,有時,蠟燭居然還是SM的重要道具,和繩子、皮鞭、手銬一樣不可或缺。我鼓足勇氣提到這段往事,必然要遭到賤人們的嘲笑。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讚美一下:蠟油,那是一個何其美妙的溫度,疼痛,卻不至於造成傷害。愛,不會如此恰如其分,它要嘛冰冷得把我們凍壞,要嘛狂熱得把我們灼傷。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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