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鋸驚魂4》：在結束的時候開始

《電鋸驚魂4》：在結束的時候開始
　　　　　　　　　　　　■文/火神紀

　　在我看來，《Saw》系列成功地締造了一個以Jigsaw中心，以珍惜生命為宣傳口號，以救贖為主題的殺戮神話。如果說，前面的三部還不足以成就這個神話；那麼，第四部以其完美的絕殺徹底構造了整個神話故事的宏偉藍圖。
　　一切都很美；只是，這一部有點過度血腥。——火神紀。題記。

　　電影開始在Jigsaw的驗屍現場，完全不避諱的開顱、剖腹、鋸胸、取內臟等等鏡頭；想來，之前昭彰的惡名給了他們更加囂張而瘋狂的勇氣。過度血腥，過度殘酷；是在這部電影開始的時候給我的第一個感覺。然而，作為小眾電影的忠實擁躉；我喜歡這種肅殺的味道。可是我還是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過度血腥以及過度殘酷來形容這部電影是半點也不過份的。
　　誰說，我已經死去；我的事業也就到此結束。沒有人能逃避得了懲罰，一場新的遊戲已經開始。這是留在托賓·貝爾(Tobin Bell)飾演的Jigsaw死去之後留在胃裡的那盤錄音帶的傳達的大概意思。我一直喜歡這個系列；也許，在這一部之後，這種迷戀將戛然而止。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這部電影已經找不到以前曾有過的那種為之瘋狂的感覺。

　　也許，我依舊迷戀這部電影裡各種保有Jigsaw風格的新奇古怪的殺人方式；可是在這部電影裡看到的這個Jigsaw，已經被過度神化而讓整個故事顯得難以置信了。為什麼喜歡《Saw》系列，因為它破天荒地以視覺衝擊為首要目的，以各種荒唐卻又設置精美的方式來殺人，以王權神授的方式進行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審判，以懲罰為名的自救，以死亡為終點的徒勞掙扎……對有罪而又逍遙法外的罪人私設刑堂地懲罰；除非捨棄，否則只能死去。
　　這是關乎人性的重要抉擇。幾乎所有的人都死在Jigsaw設計的精美機關里，沒有人真的可以做到捨棄，然而存活。而僅有的幾個活下來的人們，無不例外都成為Jigsaw的忠實信徒。也許，因為面臨過最可怕的抉擇；所以才明白了生的意義。而正是因為Jigsaw賦予了他們生的意義，所以他們決定忠實地追隨左右一起完成他那偉大的救贖工作。

　　一個在死去了之後還能有多大的作為，這似乎正是這部電影想要告訴我們的。Jigsaw的精神想要不死，想要繼續他未曾完成的使命以及未競的事業，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尋找一個有著和他一樣憤世嫉俗又能精密設計的接班人。接班人的尋覓似乎從《Saw》的第三部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只是，憤世嫉俗又兼極其智慧的人並不多。
　　這似乎難不倒Jigsaw；選擇一個極具聰慧又有正義感的人，然後再把他打造成一個憤世嫉俗的傢伙。上一集裡選擇的肖妮·史密斯(Shawnee 史密斯)飾演的Amanda沒能通過考驗，而這一集裡萊瑞克·本特(Lyriq Bent)飾演的Rigg警探作為Jigsaw的最後一個選擇，他又是否能夠完成所有的考驗成為下一個Jigsaw呢。

　　兩個從Jigsaw的生存遊戲中存活下來的人完成了Jigsaw所精密謀劃的一切設計。把Rigg身邊的所有人一個一個不停地殺死，以這樣的方式打造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也許並不難。最後的設計是讓Rigg完成幾個未能親手完成的設計，提供已經設計好的道具，提供Rigg憎恨的罪人；讓Rigg完成執行者的處決。
　　Feel what I feel；這樣荒唐的方式也許真的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曾經共事的拍檔危在旦夕，為了救出同事，Rigg只能跟著Jigsaw的設計一步一步艱難前行。憤怒、處決；是的，他就這樣一路走下去。不曾殺人的方式殺人，被殺者都是死在自己的找上成了一個最美的託辭而不必擔負良心的譴責並且因而變得正大堂皇。
　　電影到了最後卻突然鏡頭一倒，Rigg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繼續者。反而他那被抓走放在設計中的同事力挽狂瀾地成了繼續者。最後一個設計中的Jigsaw二代目完全重複了第一部裡的那個設計，把自己放在遊戲的中心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最後再以一個語重心長的方式說出結束遊戲的一句話。

　　這樣的結局似乎多少有點自砸腳跟很難站得住腳；而且多少讓人有點審美疲勞，因為在這個系列裡似乎是不允許重複的。至少在此之前Jigsaw的每一個設計都不曾重複過。
　　這是一部帶有前傳性質的後續；以審問John的前妻Jill斷斷續續的方式拼湊出一個完整的Jigsaw。為什麼開始憤世嫉俗，為什麼開始懲罰世人，為什麼要以一種如此殘酷的方式告誡人們去珍愛自己的生命。這部電影給出了一個完整的回覆。

　　從承繼的角度來說，這是一部成功的電影；因為它完成了一次週期性的倒戈。承前，以第一部結束的方式結束，並且打造出了一個並不足以吸引人的二代目；在繼承的同時它又完成了前傳應該去完成的事，它解釋了從John到Jigsaw的蛻變。
　　而從形式的角度來說，這又是一部失敗的電影。如同我在開始所說，過度血腥過度殘酷成了這部電影玩盡殺絕的瘋狂行徑；形式上的重複也基本上顛覆了這個系列電影一直持續著的好名聲。
　　在邏輯上的費解也許是這部電影的最大垢病，因為我一直看到了最後才明白了整部電影在劇情上的設置；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三部給了我極高的印象分，如果不是因為這部電影依舊保留了其強悍的視覺作風，也許在沒等我看明白之後會完全消磨掉我的耐心。

　　用愛來解釋Jigsaw的瘋狂。對妻子的憐愛，對未曾出生便已經夭折的孩子的疼愛，曾經對那些無家可歸者的博愛；所以被背叛的無奈和痛苦加劇了他的瘋狂。所以他的第一次懲罰的對象就是那個為了貪婪的慾望去搶劫他和妻子開設的救助診所導致妻子流產的癮君子。
　　捨棄，然後獲得新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設計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逃生的機會。從情感上我也許可以接受他的這種行為模式；可是在理智上，我並沒有辦法全盤接受。這也許，也是這個系列電影帶給我的觀影感受大幅下降的一個根本原因吧。

　　在結束的時候開始，這個系列再往下，會變成什麼樣呢。以結束的方式開始，這部電影正是這樣做的。然而，如何繼續呢。再往下，也許真的就開始審美疲勞了。可以說，對於明年上檔的《Saw》5的期待值遠不如去年看完《Saw》3時對4的期待那麼高。
　　這部電影完成了一個神話；一個關於死後殺人的神話締造。僅此而已。而之後；後繼，其實已經無路了。或者說，只能是對這個神話的無窮盡的意淫罷了。那也許就沒什麼意思了。

　　當然，好萊塢的編劇們有時候還能給我們帶來點驚喜的。可是，像這個系列電影，也許最難想像的並不是如何安排後續的劇情；而是如何絞盡腦汁設計出更驚世駭俗的標誌性殺人模式。鑒於這部電影這種意想不到的重複，後作要想拍出新意也許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了。
　　在結束的時候開始，以結束的方式開始。我在想，有時候在該結束的地方結束；也許會是更好的選擇。

　　　　　　　　　　　　　　　　2007-12-29；丁亥年壬子月丁酉日。一九第8天。
　　附註：電影資料擴展連結。
　　■片名：Saw IV
　　■譯名：電鋸驚魂4
　　■導演：達倫·林恩·鮑斯曼(Darren Lynn Bousman)
　　■編劇：Marcus Dunstan
　　■主演：斯科特·帕特森(Scott Patterson)、托賓·貝爾(Tobin Bell)、貝茜·拉塞爾(Betsy Russell)
　　■國家：美國
　　■語言：英語
　　■類型：驚悚、恐怖、犯罪
　　■片長：108分鐘
　　■發行：Lionsgate
　　■上映：2007年10月26日(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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