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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飛--Linger

蝴蝶飞/Linger

4.8 / 292人    88分鐘

導演: 杜琪峰
編劇: 岸西
演員: 周渝民 李冰冰 邵美琪 林雪 張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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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愚

2008-02-04 07:41:48

用王文華的《相依》看杜琪峯的《蝴蝶飛》


《蝴蝶飛》難免讓人同《人鬼情未了》作比較。按照杜琪峯的說法,該片的著力點在「回憶」:「失去的東西是沒法去改變的,能改變的只有在我們回憶裡」。人鬼情題材,回憶與愛恨交織,最終達成愛的昇華,人不再執迷,鬼了卻心願;現在,用懵懂朦朧的青春戀夢(片中倆主人公尚停留在彼此「喜歡」階段)來支撐愛恨纏綿、痴心不已的陰陽不了情是否具足夠說服力?並籍此令人信服的推動愛的完成?「回憶」又能否從「愛」中抽離出來而被單獨認知?總之,《蝴蝶飛》有些恍神了,並未呈現他那些言說,或許是想要表達的太多,亂花漸欲迷人眼;而多年前好萊塢那部《人鬼情未了》,簡簡單單,情真意切,感人至今。
我相信,導演對作品一定是真心誠意的(除了那些應景之作),導演和觀眾彼此理解、關照並非易事,兩者互為猜疑,導演總是要求觀眾,但往往需要跨越的是他們自己。今天讀到王文華先生的《相依》(尤其後段),倒覺得和《蝴蝶飛》有某種暗合,或可作一解吧,您覺得呢?

(以下摘錄《相依》的後段,全文見部落格http://yujuncaojing.yculblog.com/post.2914159.html)

「所有玩的人,有一種「相依」的感覺。

「相依」,不一定要「相守」。在無常的世界,「相守」是不可能的。我會愛上別人,她會愛上別人,死神會愛上我或她。

無法相守,但求在交會的片刻,短暫相依。

太陽光和天空中的水滴相依,於是產生彩虹。我和女友在生命中某個關口相依,於是產生愛情。

志同道合的夥伴相依,於是開創了事業。父母和懷抱中的嬰兒相依,於是產生家庭。

太陽光和水滴、我和女友、夥伴與夥伴、父母和嬰兒,這些關係都不是擁有、而是相依。如果人生真是無常,而我又把這些關係看成擁有,那我註定不快樂。因為失去擁有的東西會非常痛苦。我擁有的東西沒有了,就像少了頭一樣,活不下去。

如果把這些關係看成相依,那麼當我失去了,就像少了避雨的屋簷,我只是淋濕,還是可以活下去。要嘛就在雨中獨行,要嘛就找另一個相依的地方。

相依,但不為命。命不能寄託在自己以外的東西,因為無常會剝奪任何自己以外的東西。嘿,無常甚至能隨時剝奪自己。

相依,只是陪伴。人生是無數的Journey。有緣,在某一段Journey我們走在一起。讓我們好好珍惜、用心經營。我牽你的手,你靠我的肩,一路上的豔陽或風雨,一起享受。我不能控制你,你也不能擁有我,能走多久,誰也沒有把握。

也許到了某一個轉彎處,你遇到了別人,或我想走一條你不願走的路,我們就暫時分開。給過對方的都是真的,而且在分開後感覺更真。分手那天也許有彩虹,也許沒有。未來也許會巧遇,也許不會。巧遇,是福份。永別,是本份。

面對無常,可以像等捷運。你不會去查時間表,也不會堅持要坐哪一班。到了車站,就等。車來,就上。錯過了,不會沮喪,下一班很快就來。搭上了,也不致於太高興,這一班可能擠得像沙丁魚。車上的人來來去去,有的你喜歡,有的你討厭。但沒關係,你有你的目的地,他們只是過客而已。

無常,通常令人感傷,因為我們大多是在生老病死時才感到無常。但無常,也會帶來像巧遇般的意外驚喜。幾年後,我和她在捷運站見面了。她沒有化妝,眼角露出淡斑。我的朋友剛過世,我在平地上覺得暈船。我們在捷運站的石椅上坐了一下,她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我只是用左肩輕輕地靠她右肩,與她相依一下而已。

捷運站外面,彩虹生了,彩虹滅了。朋友來了,朋友走了。與她相依的感覺是不是愛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就是我要的東西。那種東西能不能到法院公證,然後變成20桌酒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就是人生最豐盛的一桌宴席。在這席中,我們不乾杯,只隨意。不用力,只用心。人生無常,我不相信任何真理。此刻最真,所以我決定與她相依。」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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