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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煞星--Scarface

疤面煞星/疤面人/疤脸人

8.3 / 917,317人    170分鐘 | 142分鐘 (TV version)

導演: 布萊恩狄帕瑪
編劇: 奧立佛史東
演員: 艾爾帕西諾 史蒂芬鮑爾 蜜雪兒菲佛 瑪麗伊莉莎白瑪絲楚湯妮奧 Robert Logg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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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騫

2008-02-04 19:11:19

《世界屬於你的飛艇總是在老大被殺掉後飛過夜色星空》


《世界屬於你的飛艇總是在老大被殺掉後飛過夜色星空》

曾騫
 
湯尼從船上下來,坐在局裡,幾個美國警察開始對其進行例行問話。問題俗套。姓名,湯尼孟大納。湯尼的反應像個在江湖這口油鍋裡炸的泛出老色的幽默大麻花,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幽默冷得需要蓋被子。沒有人鳥他。問題繼續,關於他的英語,警察們感興趣的是一個古巴佬的英語是否和間諜有關係。湯尼咧著嘴巴,在學校,然後繼續說,我爸爸和你們一樣來自美國,他是美國佬,常帶我看電影,我學英語,看Humphrey Bogart ,詹姆士 Cagney,這些大明星教我英語,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來美國。湯尼回答警察的問題,關於之前在古巴的工作,搞點這個,那個,建築工,靠雙手工作。你坐過牢嗎。我坐牢?不可能。住過精神病院嗎?船上就像精神病院。有沒有同性戀?喜歡男人,喜歡男扮女裝?可曾遊蕩,吸大麻被捕?吸海洛因?吸古柯鹼?你那道疤從哪裡來?被女人抓?一隻手在湯尼臉上刷刷兩下,動作像在刷刷一隻毛茸茸的狗耳朵。疤面人,斜著眼睛,小時候打架,對方傷得更慘,面目全非。冷幽默的回答到底,荒謬地已經給出人答案,更多的像在挑釁,湯尼的每個回答都像在給嚴肅聊天的對方發了一個QQ表情,有出冷汗的,有紅臉蛋笑的,有戴墨鏡奸笑的,有甩頭抓狂的,各種各樣,甚至有一話不發,打下空格,隨即發送出去的。好在警察是警察,不喜歡用QQ,湯尼虎口上的刺青被認出有過坐牢。為愛人所刺,這理由太荒唐,最後一個QQ表情發送完畢,不再允許刷屏。

卡斯楚開放港口,放出一大群流氓,他們擠在鐵殼船里奔向自由之國。看了那麼多天的無際大海後終於看到了美國國旗,被引導,被盤問,被遣送,被安置,被隔離,但都因為反共立場,被收容,住在立交橋下的大帳篷里。「每天工作十小時,一無所有。你喜歡到處有人監視你的言行?我三餐吃八爪魚(第一次聽到這種動物),魚爪子塞住耳朵。你喜歡穿開口的俄國鞋?」人渣,敗類又怎麼樣,政治犯這個招牌,是個大的蝸牛殼,保護著湯尼這隻來自古巴的小蝸牛。一點一點地爬,然後飛,鐵膽硬漢和他的哥兒們曼尼,幫大亨幹掉仇人,替大亨幹掉哥倫比亞的毒梟,在廁所裡,湯尼面對電鋸面不改色,他的內心在想什麼,想自己的命運,對自己深信不疑,想自己是什麼人就會是什麼人,人就是這樣,把自己想像得牛逼一點,可能牛逼的事情才會發生。喋血街頭,湯尼說,我要宰了你,隨後舉槍槍斃掉了那個為逃命而墜窗跛腳的哥倫比亞人,周圍穿著花襯衫戴花禮帽和墨鏡的老頭,乳房下垂的老太太,啊啊啊地驚恐萬分,湯尼太冷靜,成就大事業的素質。

阿爾帕西諾繼續以他的大動作表演,詮釋著一個從草根小混最後爬至道上老大,並最後毀滅的湯尼。阿爾帕西諾的眼睛狂熱,深邃。湯尼孟大納,性格複雜,性格分裂,性格如花崗石般堅硬,偏執,野心,兇狠,暴躁,憂鬱又冷靜,冒險,高智商,深城府,不廢話,不拖泥帶水,總是幽默中深含會意與殺機,具備著強大的氣場,一個商業味道的劇本,精心設計著這個人物。從小嘍嘍奮鬥到大人物的故事,永遠是個拍不完的題材。帕爾瑪以接近兩倍的電影長度翻拍霍克斯的經典《疤面人》。從長度上來講,已經夠史詩了。至於和原片作對比,這種事情永遠不要這麼搞的好,類比絕對是對創造工作的一種侮辱。我看過的很多評論,都帶著中傷的論調來談論帕爾瑪的作品。何必要因為具有了所謂商業性,而被貶低為缺乏新的視野和深度。有些是狗屁。評論和作品有的只有隔閡。我相信,任何的翻拍工作中,導演都是懷著極高的致敬之情的。一個人緬懷另一個人,一部影片緬懷另一部影片,這已經是件很完美的事情。何況一部電影的成片,就是一個導演一次心靈扭曲與迴轉原位的艱難歷程。《疤面煞星》一度成了香港導演們的必修課,幫派仇殺,大量用不完的軍火,小混混成新貴的離奇命運,對權力、財富、以及女人等等的爭取或者說是掠奪,所有的一切都充滿著模式和典範。命運也都充滿著模式和典範。湯尼的發跡象希特勒,但湯尼有的是性慾,而且格外專一,對艾薇娜的愛,不知是否真的是出於愛,還只是和他那對其他一切的追求所統一概括起來所根本的本質:只為佔有。

黑幫片少不了女人,女人有時是向上努力的動力,也是火拼的起端。命運給了湯尼從洗盤小生到被大亨羅培斯提攜的機會,也同時讓他遇見艾薇娜。這個女人誇張地在臉上呈現著寂寞,誇張地從誇張富麗的房子裡坐著透明電梯誇張下樓,那些玻璃冰冷,女人永遠需要一個善解人意的舞伴,而不是被包養在冰冷的房間,冰冷的床上。人的本性是賤。艾薇娜可能八字不好,純陰或偏奇,註定了要捲入大是大非。從一個老大的女人,變成另一個老大的女人。在舞池裡,剛入道的湯尼就油腔滑調,讚美(或說是調戲)艾薇娜的臉蛋,胸,大腿,她的性感,卻又直接不諱地指出艾薇娜有多麼的性飢渴,「可你的眼神卻像是一年沒被男人碰過。」這句話,就是最好最猛的春藥,足以讓艾薇娜發盪。身份讓艾薇娜極力遮掩著內心的震盪,被大蘿蔔棒打碎了的裝滿性慾的玻璃缸,和水一起到了地面的金魚,活蹦亂跳,G點被按中,眼睛裡都是亢奮的火花,都是活蹦亂跳的金魚,都是些濕漉漉的美麗景色。湯尼喝艾薇娜這壇陳湯爽得不行。湯尼註定要取代軟弱的羅培斯,命運更愛湯尼,一切的機會給他,和索薩合作暴富,但卻因此和羅培斯分道揚鑣。羅培斯的判斷力太差,給自己養了一條老虎,自作孽不可活,陽壽和富祿盡了,就該歸西,再加上壞事做的太多,沒有積有陰德,只能遭報應。

一個個障礙被清除。湯尼在和奧馬前往玻利維亞時,奧馬被索薩吊死在盤旋在半空的直升機上。湯尼也因此除去了上爬的絆腳石,以及為慘死於廁所的兄弟報了仇。湯尼從索薩手中接過望遠鏡,看著奧馬滿身是傷地被推下直升機,太冷漠無情和因果報應。遠遠地看著別人被吊死,不知道是種怎麼樣的心情。而通過望遠鏡去看,顯得又有點矯情,但又暗喻著遊戲的複雜,種種重重的利益,要想看清真相和本質,恐怕望遠鏡或者顯微鏡都還不夠,要一顆心,命運會安排好每個人要走的路程。湯尼走到了暴風雨的前夜。任何權力更替都需要暴力,像所謂的革命一樣,充滿著流血,流血是正常的,不流才不正常。湯尼火力太猛,羅培斯,也就是喜歡別人叫他法蘭的這個面瓜,會被踢出局,他還在第一天的時候就給湯尼上課,太諷刺,第一課上的就是告訴眼中的土包子不要低估了他人的貪慾,卻放縱和慫恿著湯尼和自己的女人跳舞,這就是缺心眼,並還將別的土地主比喻成哈薩。這些對於湯尼來說,都太過刺激。在午夜裡,湯尼纏著綁帶,用槍指著法蘭,說你就是哈薩,哈薩是什麼,哈薩就是豬,就是不上道。「我雖賺外快,但卻從未背叛過你。但你言而無信,就是小強(蟑螂,原話是蟑螂)。」很簡單的可以讓人預料到的情節,湯尼膨脹,而且搞法蘭的女人,理所當然為法蘭所不容,暗殺失敗,這意味著只有一個結果發生。湯尼說,好,我饒了你,然後轉身對曼尼說,替我槍斃他吧。還在叩謝中的法蘭剛抬起頭,就旋即再次崩潰。手槍上了消音器,聲音小得很。這個鏡頭讓我差點笑出聲,幽默可能最初源於受挫,湯尼一如既往的幽默,會讓我被子蓋到電影放完。事情要做的乾淨俐落,對於一旁自以為安全無事的檢查長梅爾,對於這種連飛機票都想搞訛詐的司法敗類,湯尼把子彈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中槍的場面設計得十分有趣,梅爾雙手抱懷地坐在那裡,皮帶緊勒,肚子上的肥肉鼓鼓,就是那一小圈的地方,被打出窟窿。像一個游泳圈被扎破,泄漏出人的所有真氣。惡人的死,往往死的意外,也是當然和情理中。

沒有對錯,也許只有傻和不傻。湯尼對游泳池邊的艾薇娜說,我們喝兩杯,正常社交。當湯尼終於將那三個字說出後,艾薇娜卻說出,我該怎麼處理法蘭。女人永遠喜歡男人直接一些。看這段戲,就像看潘金蓮和西門慶密謀殺武大郎。水性揚花的女人總是會心安理得地處理掉自己的前夫,但又總會對突然到來的眼前生活感到惶恐不安。湯尼沾血的手喚醒披著綢布睡在大床上的艾薇娜,告訴她該走了,艾薇娜的睡眼惺忪,一切不言而喻,這就是果,好像來得太快,太突然,或者說,命運永遠控制著你,就像艾薇娜,昨天屬於法蘭,今天屬於湯尼。悲壯的鏡頭出現,悲壯的音樂響起,湯尼也許永遠相信著那些如幻覺般的所謂的命運的提示一樣,悲壯的鏡頭裡呈現著孤獨,悲愴,痛苦,以及落寞。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大玻璃窗外,那個寫著「世界屬於你」的飛艇飛過夜空,又一次提示,命運的提示,一個口號,概括一種心境,也給了一種繼續邪惡下去的理由。人最會欺騙和安慰自己,世界屬於你,簡單的邏輯,單薄的看法,卻會讓一個人充滿力量。沒有對錯,也許只有傻和不傻。這句話,同樣沒有對錯。

親情不可避免地會成為黑幫片中的另一大元素。和所有浪子亡命之徒一樣,湯尼的孝順一點不少。離家五年,粉墨還家。但靠縫紉為生的母親卻將其趕出家門,可能是這個老人心裡太痛,更害怕女兒金娜會被染黑而涉惡,但湯尼留給金娜的錢卻完全強大硬過一個少女的懵懂。湯尼痛打那個要在男廁里干自己小妹的小屁,和湯尼情同手足的曼尼眼神卻撲爍不定,愛情這件事情很簡單,有時需要的只是眼神。情人告訴剛滿二十的金娜,她的哥哥正像一個父親一樣保護著她,因為她是湯尼心中唯一純潔和美好的姑娘。在往前的路上,可能只剩了自己一個人,湯尼那麼敏感地發現了這一點。即使婚姻,也改變不了這一點。這個像爆發戶一樣的湯尼改變不了自身骨子裡的那麼點粗俗,在和艾薇娜的婚禮上,為取樂,為顯示財富,竟弄來了一隻老虎,他牽新娘的手,引領眾人,大家隔岸觀虎,那頭困獸,咆哮憤怒,卻又動彈不得,這何嘗又不是讖語,何嘗又不是湯尼自己的命運。

錢多,麻煩多,錢太多,麻煩太多。道上的種種火拼接踵而來,包括精明的金融家的訛詐,讓湯尼像個患了心臟病的人一樣,忐忑不安,不斷地幹掉其他對手,就是速效救心丸,過於敏感的本性使得他變得更為憂鬱。按理講,混的人不應該太憂鬱,但這也正是湯尼人格分裂的一個部份。阿爾帕西諾扮演的這個小個子老大,開始實現夢想,為數錢而頭痛的夢想,另外再頭痛地去花掉收益的12%用作警衛。這筆警衛的費用讓湯尼和曼尼有所分歧,猜忌自然產生,警衛費只是個契機。和一個只會吸毒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結婚,會有什麼後果,一個後果,就是婚姻破裂。婚姻總有癢,湯尼和艾薇娜早已經把彼此的後背和大腿都抓了個爛。人心是惡,曼尼始終是曼尼,只是個做老二的料,假如他做大,同樣會不再信任周圍的人,而只信任自己。這好像應該概括為動物保護本能。是誰打的天下?ME。我信任誰?ME誰可靠?沒人可靠。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人間定律。尤其湯尼自身就靠革命奪權發家,他自己當然更清楚形勢。樹敵無數,才能無敵,但又能無敵多久,但樹敵無數,這怎麼能定論。整日在電視上吹牛逼的賽德邦,出賣了湯尼以及他的同夥們。執行正義的司法官們,有時其實比販賣毒品的惡人更加狡猾,更加不可揣測。大家各收私利,最後贏家在上。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這些靠古柯鹼給自己傭兵裝備半自動步槍的土財主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要使這一行合法化,因此才好賺黑錢,他們是壞人。」湯尼道出個中玄妙,但洗完了澡,就在地下室裡點鈔票的湯尼,錢還沒點好,就被衝進來的警察逮捕。司法黑暗,司法有漏洞,何況執行司法程序的是漏洞百出的人,人有劣根,因此總是漏洞百出。「給我一張十萬元支票,三十萬現鈔,我保證你沒事。」「逃稅,美國靠逃稅建立。」「我再給你四十萬,一共八十萬,這麼多錢,你可以為所欲為。」豬頭一樣的謝飛聽到八十萬後,眉笑顏開,虛偽得讓人發顫——「法律需求證合理的嫌疑,我是法律專家,但你有一百多萬元未申報,這很難向陪審團交代。」湯尼神色黯淡,心裡很有可能說,FUCK,我操你媽。

美圓硬過人民幣,所以即使人民幣對美圓說,FUCK,我操你媽,照樣無用。唯一的辦法是一沓老人頭(死人頭)捆起來,砸死一張五塊的美圓。玻利維亞,湯尼保釋後前往索薩的山莊,會客廳裡一幫滿手沾血的惡人。大家當然決定幹掉該幹掉的人。殺手是索薩的親信,啞巴安勃度。辦法是汽車炸彈。遙控,N碼內為有效引爆距離。我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殺人武器還如此落後,而不是像《教父》中的那種引擎一開就能飛上天的炸彈那樣先進。大限到了就是到了,大限不到,什麼炸彈都炸不死。湯尼和老婆,坐在餐廳裡,曼尼永遠像個陪襯一樣地權當背景,但卻又並不虛焦。湯尼身邊,也許只剩了他的忠心。溫飽思淫慾,溫飽了才有時間和力氣思考。湯尼坐在那裡思考,結論悲觀。法伊弗飾演的艾薇娜和湯尼孟大納的對手戲真是精彩。這對夫婦終於有時間坐下來談判,有時間反思自己的生活和婚姻。湯尼在交代完幫中大事後,「曼尼,就為了這些?吃、喝、玩樂、呼呼大睡,五十歲時大腹便便,滿胸肥肉要穿胸罩,長滿黑毛,你的肝臟硬化,像行屍走肉的胖富翁。」「你看一個毒癮子,我的老婆是個毒癮子,她什麼也不吃,整天睡覺眼圈發黑,她昏昏沉沉不行房事,她甚至不能生孩子,不能懷孕。」「你要小孩,告訴全世界,你會是什麼樣的父親。你能早上開車送孩子上學?小孩入學時你是否還活著?你連做丈夫都不會。」 艾薇娜流著淚,告訴著大家真相:「我跟豬狗為伍。可知道我們成了什麼,失敗者,我們不是勝者。」

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一絲善心尚存,但婦人之仁,害了湯尼。天意安排,賽德邦意外地和老婆孩子同車而行,湯尼堅決不同意殺害無辜的婦孺,堅決不同意引爆炸彈,最後竟偏執地,不顧後果地射殺了安勃度。他那刻的內心不知道是否在發抖,他心裡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沒有對和錯,只有傻和不傻,愚蠢和不愚蠢,愚蠢的事情幹了就會有愚蠢的後果,湯尼要自吃苦果,他要跟索薩打仗。惱羞成怒的湯尼在錯殺了曼尼之後,就真的只剩了孤獨,老婆走了就不會回來,妹妹金娜發了瘋,最後握著手槍要為自己的新婚丈夫報仇。湯尼殺了自己兄弟畢竟會有悔意,但悔意畢竟是悔意,要是和懺悔聯繫在一起,這種推測就顯得太天真了。愛和自私永遠聯繫在一起。金娜荒謬地一邊摳著扳機,一邊半裸著自己的身體,讓哥哥來搞自己。這是要搞亂倫還是本就神智錯亂。愛和愛情永遠是兩碼事,湯尼對金娜的是愛,曼尼與金娜的是愛情。湯尼是否真是愛自己的妹妹都恨她和別人結婚,一個老大,那麼可憐,連自己的妹妹都舉槍射殺他,還好只是射中大腿。一位同學急功近利地爬上二樓,向房內開槍,阿拉伯衝鋒鎗射死了金娜,命運註定孤獨的湯尼註定孤獨,他的生命不是分級電影,那些暴力和血腥不可能被刪除,他要變成一個馬蜂窩以來印證人生,就是悲觀的。

大量的軍火是一個,秋風掃落葉更是一個,湯尼的手下在短短的時間裡被統統消滅,迅速慘死。這意味著,戰鬥留給了湯尼自己一個人。個人生死個人了。他先吸上一大口的白粉,再操著滿口粗口地去了生死問題,這樣死得也會很嗨,至少身體亢奮了,還能多背幾個彈甲,多裝幾個榴彈。這個電影我看過兩遍,片尾的軍火場面在我沒有低音炮的設備里也照樣震撼,阿爾帕西諾的演技無可挑剔,輪輪戰鬥後,他依然挺立,張大著嘴巴,口水成灘飛出地咆哮,他可曾想起過那隻老虎,他成了困獸,「我最兇狠,我還活著,來,我接你們的子彈。」這些話成了遺言,最後的生命資訊,全身中槍筋攣起舞的湯尼繼續在那裡起舞,眼前變得安靜起來,各位同學們都嘎然而止,湯尼身後那個悄悄走近,打扮得像未來戰士一樣的殺手,酷得不說一句你去死吧之類的話,就摳下雙管來福,轟碎了湯尼孟大納,子彈的威力讓這具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俯衝向前,欄杆斷了,屍體掉到大廳的藍水池裡,帶著血的水高高濺起,湯尼孟大納則沉入水底,那句世界屬於你鐫刻在柱子之上,字母上面還通了電路,像燈泡一樣發亮。THE WORLD IS YOURS,世界屬於你,不知道又屬於誰,誰想當老大,誰要當老大,誰會是老大,那個不是飛機是飛艇飛過,像一次生命的暗示,如果問問自己,像湯尼孟大納那樣,他會扔掉手中那根被血浸濕了過濾嘴而沒有辦法抽的煙,說,你。

2008,12,18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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