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
2008-02-14 07:15:21
當柔軟童年遭遇了鋒利戰爭
一個髒兮兮的破舊布娃娃,一盒連殘渣都涮乾淨的水果糖,就是她的全部童年。
漫天飛舞的星星般閃亮靈動的螢火蟲,和尖銳地呼嘯著飛過頭頂的炸彈一起,構成了她童年的整片天空。
當她睜大無邪的雙眼指著那個年代最常見的無人認領的屍體問哥哥這個人為什麼躺在這裡的時候,當她大聲哭喊著要從姨媽手裡奪過即將賣掉的媽媽的衣服說她出院以後還要穿的時候,當她對死似懂非懂默默流著淚用小小雙手為媽媽壘起小小的墳頭的時候,我還能說什麼。當吹彈即破的柔軟童年遭遇了比貼鑽比鋼刀還尖銳鋒利的戰爭,那聲骨肉分離的撕裂聲讓我摀住雙耳不忍聽聞。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種無知和殘忍的相撞更令人悲哀和心悸。
而哥哥用鮮血淋漓的肩膀為她支撐起了短暫的童年。他,承載著她所有的快樂。她,背負著了他全部的希冀。他強忍著失去媽媽的淚水為了哄她開心強顏歡笑地表演單槓給他看,他為了她能吃上哪怕一點點有營養的食物而不是腐蛙爛魚竟然祈求炸彈更多一些,以便他冒著生命危險去燃著大火的房子裡去偷食物。妹妹最終還是瘦成一副骨架,在對哥哥的依戀中永遠閉上了雙眼,他的天空便也頃刻瓦解。
兄妹倆的死是必然的結局,這樣的故事也並不少見,可是我的心還是再一次地疼痛了,那種像看到幼雛被生吞活剝般牽牽扯扯的疼痛。
再見吧,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