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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en

2008-02-19 09:28:37

肉身沉重 思想自由


在讓多米尼克鮑比去世的那一年,他曾經對前妻說:「希望有一天在螢幕上看到他自己的故事。」但是他只等來了自傳《潛水鐘與蝴蝶》的出版,在該書面世的兩天後,他告別了人世。這位前ELLE雜誌的主編在一次意外中風之後,全身癱瘓,不能說話,不能進食,甚至無法呼吸,當眼科醫生像縫襪子一樣把他的那隻「在生理上沒有作用」的右眼縫起來之後,他與這個世界聯繫的唯一通道就是那隻模糊的左眼——眨一下是肯定,眨兩下是否定。
「我想去死」這是他用「眨眼」的方法「說」出的第一句話。但他用最後擁有的東西:記憶和想像寫出了自傳《潛水鐘與蝴蝶》,它告訴人們儘管人中風後面可以醜得像是裝在甲醛瓶內的標本,也無法趕走停在鼻尖上的蒼蠅,但是思想卻是可以讓你擺脫這垂死的皮囊。當人無能為力時,這種達觀的態度能讓人活下去。不過,這影片包括書的主旨應該不是一種簡單的勵志:活下去是硬道理,或者要所謂的身殘志堅。而是主人公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墜入黑暗和痛苦後,靈魂開竅,驟然出現的對於人生反思,這類沉重打擊後的反思是最具意義的,尤其是當它與死亡十分接近,同時外界對他干擾的途徑被切除自我陷入孤獨時,除了眨眼他無法與人交流。所以,導演施納貝爾說,《潛水鐘與蝴蝶》像是一個能夠幫助你掌握自己死亡的自救裝置。
透過本片,我們還看到一個行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對於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的一個基本看法:它是美好,值得我們活的,所以,我們要學習如何活得更好。就像中風了,身體不能動了,但思想依然可以像蝴蝶一樣的飛翔,絕處逢生不僅是活而已,而是活得讓自己覺得有滋味。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走廊燈塔;那些風中金黃的草;藍天;海邊嬉戲的孩子。畫家導演施納貝爾在繪畫上的才能也賦予了本片,當然,這或許也要感謝他的合作夥伴攝影師亞努斯卡明斯基。他曾經擔綱《小巨人》、《少數派報告》等片的攝影。
作為影片的男主角,這次馬修阿馬利克或許是最奇特的男主角。在戲中沒有動作,少有對手戲(閃回鏡頭有一些對手戲),甚至鏡頭極少對著他拍攝,但他用性感聲音,嘲諷的語氣、尖酸的語詞來承擔角色的功能——他是影片前台的喜劇演員。說到這些精彩的畫外音要感謝導演的堅持,他堅持用法語而不是英語來拍《潛水鐘與蝴蝶》以保證影片的原汁原味。畫外音不時的補充著在思想上自由的讓多對事物的看法。比如當他看到床前漂亮的女護士時,讓多的畫外音說:「天哪,我是在天堂。」他是唐璜,儘管他已經躺在床上,身上唯一能動的只有他的眼球,主人公的性格特徵就出來了。此外,影片有三分之一都是讓多米尼克鮑比的視角,那個模糊的病房,走馬燈般的醫生、護士、朋友、親人,我們透過讓多來審視這個世界:美好與無奈。也更切身的體會到了痛苦:因為導演成功地把觀眾和讓多米尼克鮑比一樣被命運捆綁固定在輪椅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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