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女青年害死人

「我不相信我妹妹的供詞，她就愛想像」。電影《贖罪》里，凱拉·耐特麗對前來錄口供的警察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她那個神經質的妹妹，自從看見了她跳入池塘暴露身體於愛人眼前之後，就固執地認為那位愛人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惡魔。所以，當表妹被強暴後，這位神經質的妹妹出來指
正說，她看見了兇手是誰。臆想導致的謊言，讓姐姐和姐姐的愛人終身份離、終身受苦、終身顛沛流離。整齣電影就是告訴我們：文藝女青年不光愛折騰自己，還可以害死別人。靠想像和自戀建築的封閉世界一旦外化，就可以擊垮身旁的無辜者。

我們身邊經常可見具有以下特徵的女人：平日少言寡語，「愛好」一欄填寫的是「文學、電影、音樂、劇場」，素麵朝天，指夾香菸，冷不丁就給你來兩句哲學話語句或詩歌。鄙視正常女人熱愛的一切：老公、孩子、家庭聚餐、精緻妝容……熱愛正常女人拒絕的一切：讀佛經讀聖經陶冶性靈、寫詩寫小說拷問靈魂、穿民族服飾學習楊二老師……天涯前陣子有條很火的帖子裡，一個叫「三寶」的女人簡直就是這類人的典型代表。其實，若她們就這麼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倒也添了幾道人間風景，且不論這風景是妖相橫生還是清風陣陣。煩就煩在，她們的世界也需要其他凡夫俗子來添磚加瓦。你我的人肉長城，就被她們拆拆解解蓋成了女文青詭異的想像大廈。

在《贖罪》里，那個叫「布里奧妮」的妹妹從小就透露出了她的「絕對女文青」特點：寫劇本，讓表姐表弟來扮演她的世界；假自殺，跳進河裡試探自己暗戀對象差點沒把對方氣死；神經質，偷看了姐姐求愛者的信然後自以為發現了重大機密。跟同齡女孩的天真和可愛相比，這位妹妹過於複雜的內心讓人愛不起來。英倫鄉間的紅杉樹和綠草地，也被故事的壓抑籠罩上一層陰沉氣氛。

故事接近尾聲時，妹妹已成年，為彌補自己的假口供對姐姐和姐姐的愛人造成巨大傷害，她沒有進劍橋讀書，而是當了護士，並尋找到姐姐，向姐姐懺悔，請求原諒。遲是遲了，但我們以為這故事總算結尾，人的罪終於償還。可沒想到，鏡頭一切，老年的妹妹坐在攝影機前向記者講述，這個美好結局只是自己在小說里編織的又一次想像，現實中她並沒有贖罪的勇氣。

文藝女青年背負了一身的罪惡感，並沒有得到滌清，反倒成為她創作的靈感和痛感的源泉，真是諷刺極了。只是這代價太慘烈，犧牲掉了另外兩個真誠地、真實地、持久地愛著的人的生命和幸福。文藝，並不是自私、自戀、自怨自艾和自我毀滅的藉口，可惜，布里奧妮不知道，她只是坐在警察面前，氣定神閒地說：「我看到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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